夜华凰居住的苍云殿,几个大侍从看到她回来都有些诧异,今夜该是她洞房花烛夜才对,可是他们不敢多问。直到伺候夜华凰睡下,沐雨和另一个大侍从香蕴守在她床下。
夜华凰毫无睡意,韶桓帝今日召她去,却在演武场见面。韶桓帝从小爱武如痴,这些年从未间断过锻炼,可是十年前,她在外巡视时听闻皇后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她匆忙策马回来,换了七匹汗血宝马,甚至她还摔伤了身体也没有顾,总算赶上与皇后见最后一面,随着皇后薨逝,她也大病一场,从此身体已经不再适合高强度运动,就算是习武也无法尽全力。
就算她曾经受过重创,依然风姿不减当年,一套拳发打得拳拳到肉,威风不已。
看到夜华凰到来,她停了下来,接过侍从的锦帕擦了擦汗。
“这些年你可还练惊凤剑法?”韶桓帝坐在椅子上,结果侍从递过来的茶水,对着夜华凰问道。
“回陛下,便是这几日。”也就是入了天遒城,她不能带任何武器,也不能在没有帝王同意之下随意行动,因此最近没有练剑。
韶桓帝点了点头,知道她说的这几日在宫廷无法随意:“练练。”
夜华凰接过侍从送来的剑,手握剑她就是剑客,也是军人,就算此刻一身华丽的服饰依然没有妨碍她的动作,佼凤出云,快如闪电,居然已经到了剑人合一的境界,韶桓帝也在心中感慨不已,真不愧是惊凤剑法。剑舞已毕,夜华凰随意将剑扔出去,径自插入了抱剑侍从怀抱中的剑鞘里。她神色未变,甚至呼吸也并没有加快,身上一滴汗也没有出。
韶桓帝忽然有种怜爱之意,十几岁就有这种境界。她唇角微微勾勒:“你父后的家传绝学,你到了火候,他泉下有知定然安慰。”韶桓帝话锋一转,“今日你娶进侧室,本皇也不耽误你与侧室新婚燕尔,不过从明日开始,你便来光阳殿听朝罢。”韶桓帝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也不等她回答什么便急忙赶人,“本皇也乏了,你便退下吧。”
光阳殿和青阳殿是盛夜王朝皇帝上朝之所,春夏时节帝王一般在光阳殿上朝,秋冬时分就在青阳殿。
帝王让她上殿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迎娶侧室之后帝王肯定不会让她再继续没名没分的待在深宫,这有违祖制,至少在短时间内帝王也无法让她离开天都,她本来纳取夫侍在盛夜来说就很晚了,所以就算是帝王也无法阻止,她转身离去,唇角略微勾起,当真是母女,这个动作倒是很像,勾勒出一瞬间的弧度,再也看不到踪影。无论如何,至少争取到了时间就在天都。
只要够时间留在天都,无论多大的威胁无论多么危险,在她心底都难有波澜起伏。
她闭上眼睛,娶谁,都只是为了留在天都,而迎娶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更是再好不过了。
五更天,宫廷侍从提着宫灯,在宫门与光阳殿的路上为各位大臣照明。光阳殿主殿外也挂上了一盏盏宫灯,侍从们在大总管指挥下忙碌不停。
昨夜,韶桓帝派人送来她上朝的朝服,嫡系皇女就算未有封太女封王也需要穿凤纹朝服,只是凤纹的颜色和羽翎的数目有所不同。
五更,沐雨和香蕴伺候她起床洗漱穿衣,这算是她第一次上朝,朝服上身,俊逸得如同天人。
“殿下,今日真是威风。”香蕴脸儿红红。
沐雨轻声笑了笑。
夜华凰眼波一转:“竟就今日威风罢。”
香蕴俏脸通红:“殿下取笑人家。”
夜华凰也不再理会他。
一路上沐雨香蕴一人提着一盏宫灯,为夜华凰照亮,云华宫离光阳殿距离很远,夜华凰一步一步的前往。三人到光阳殿时,殿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大臣,为首那两人,夜华凰眼波淡淡掠过,夜置与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