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九州大陆上还没有统一的王朝,部落划洲而治。巫族统治的东洲部落强盛不衰,以月亮为部族图腾,世代信仰月神。
亘古存在于夜空,温婉的月神,是五湖四海千万大小湖泊之共主。月神主掌人族生死,亲近生灵。她多情却又无情,万物生灵皆是她庇护的对象,却不会独爱一人。
族内强大的羲旸君在少年时会被选为巫祝,巫祝的职责只有一个,便是终其一生侍奉月神,并传达神明降下的指令。
东洲第四十九代巫祝爱慕神灵,竟放任私心作出亵渎神明的举动,被处以火刑。当时,大祭司认为此事若流传出去,会对东洲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所以对外封锁了消息。除巫族之人外,无人知道此事。后来,世异时移,九州一统。巫族也渐渐失去了踪迹,现在九州上早已不知道曾经出现过渎神者。
“族中记载,渎神的巫祝被处死百年后,月神降下神谕,若眉间生出红色火焰印记的羲旸君,她将成为下一个最亲近神明的巫祝。而这道神谕与当年亵渎神明的巫祝出生时,祭司得到的神谕一模一样。”
璆苏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火焰印记,启唇继续道:“于是这道印记便成为了渎神者的印记。不过,这身带火焰印记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后来,九州上战火纷飞,我族便离开大陆,避世隐居于海上。几百年来,仅派部分族人出海寻找那个神谕中的人。”
“湵。”璆苏那双美丽的眸子认真的看着湵,“别再让人看见。”
湵睁开眼睛,眼中是璆苏看不懂的情绪,“为什么?”我是他族之人,为什么不问我从何知道这是渎神印记?为什么让我隐藏好它?明明你也是应该来寻找它的,不是吗。
璆苏收回手指,看向院中盛开的一朵荼蘼花,“万物都应该有存活下去的权力,即使是神灵也不应该随意剥夺生的机会。
你未曾做错什么,不该被它所牵连。”
“或许,我做过。。。。。。”湵眸色暗淡了来,声音低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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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祭祀礼服的女人被锁在石柱上,周围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你可知错?”大祭司厉声问道。
女人扬起头,凝望着天边的圆月,笑了起来,“不知。”
大祭司见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皱紧眉头,半响,低沉着声音说道:“身为侍奉月神的巫祝,竟敢在祭祀上公然亵渎神灵,其罪百死不能抵消。你当真不认错?”
女人听完,坚定的看着大祭司,一字一顿道:“我无错,为何要认!若是诉说我的爱意也是渎神,我宁愿这烈火燃烧尽我的灵魂。”
大祭司沉着脸转身离去了,烈火中传来女人深情的吟唱,“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望美人兮,临风歌兮。”
“河广不可游兮,相思不可休。”
“哈哈哈哈,不可休思!”
“传说月神行走到东洲时,眼角的泪落到地上化成了一道溪流。那道小溪就是如今这条湵水,湵水世代养育着我稷夙一族,阿父为你取名为湵,望你以后能够像湵水一般给我族带来新的希望。”
“稷夙湵,你告诉我,稷夙族训是什么?”
“侠者,心怀乾乾正义,执剑扫魑魅,荡风云,除恶降魔,保诸生安宁。”一个略微单薄的身影双手举着剑,笔直的跪在地上。
“那你告诉我,你今日又在做什么!”
“阿父,我。。。。。。”
“稷夙一族的剑绝不会成为那些贵族争名夺利、排除异己的利器!你好好考虑清楚,若你执意如此,阿父也留不得你。”
“女儿有违父亲教导,无颜再做稷夙子孙。”少女深深的伏低身体,额头磕在坚硬的地上。
“从今往后不许在以稷夙族人自称。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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湵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看到窗外仍是一片晦暗的天空,敛了眉眼。自从踏落入江水后,生死之间,这些画面总不断侵入她的梦境。
千年前那位巫祝,还有少年时的她。
凝神打坐一个时辰后,天色终于亮了起来,湵拿着手中的横刀,推开房门,在院子里练起了刀。
横刀切刃似剑,刀光凌寒,银芒绚烂。刀刃过处,习习生风,湵舞刀的身姿休迅飞凫,飘忽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