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耸了耸肩后退几步,不再自讨没趣。
用力拧动门把,刺眼的光芒从门缝里倾斜出来,苏合眯着眼有些不适应。
短短几十米的路程硬是被这些墨黑色的藤蔓走出了悲壮的气氛,苏合被轻轻放回地面,多余的藤蔓缓缓缩回黑暗中,只剩下灯光照耀下的一地灰黑色余烬。
苏合才刚刚感到害怕,数条墨黑色的藤蔓就已经缠上了他的身体,托着他向着下一扇门快速移动。
在托着苏合路过有灯光照耀的区域时,所有暴露在灯光下的藤蔓都开始变得萎靡干枯,白色的细烟从藤蔓上升起,散发出淡淡的铁锈味。
不断有干枯的藤蔓落在地上碎成一堆粉末,白色的细烟犹如水雾般萦绕在苏合周身,每有一根藤蔓断裂,黑暗中便会伸出一根新的藤蔓接替。
苏合用手指抓紧斗篷的边边,警惕地看着来虫,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不信任你”这几个字。
“不可能啊!”无信号的警告栏浮现出来,苏合用力戳着光屏,眉头皱在一起。
五点五十时,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厅渐渐安静下来,所有虫都站在原地不再移动,目光来回扫视,似乎是在期待什么。
不过怀叶怎么可能会在这呢?苏合只当是自己看错了,低头看了眼光脑,依旧没信号。
“感谢各位的前来。”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苏合倚着墙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比起周围虫来过于娇小的身形还是让他引起了雌虫们的注意,探究克制的目光一扫而过,雌虫们并不想吓到这位疑似雄子的虫族,看过一眼后便主动远离,给这位紧张的小雄子留一点缓和的空间。
六点钟整,太阳落下地平线,落日的余辉被黑暗蚕食殆尽,那扇不知什么木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露出门后如黑洞般无垠深邃的黑暗。
苏合环视四周,本打算找个小角落蹲着好观察情况,结果看了一圈,仅有的几个偏僻角落都被别的虫早早占据,苏合只得找了个墙边杵着。
东西在黑暗中潜行。
“黑夜已至,守望黎明。”
“要不要来一杯?”雌虫半开玩笑的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脸上带着善意轻松的笑容,“放轻松些,不用这么紧张,斗篷可以先脱下来交给那边的侍者。”
偶尔也有几个娇小的雄子身影在虫群中穿梭,苏合盯着其中最眼熟的一个瞥了好几眼,那背影有点像怀叶。
在场的虫族少说也有上百个,大部分都是雌虫,穿着平整华贵的礼服,戴着能把整张脸都遮住的各种黑色面具。
“球球?”听起来球球的意识似乎还保持着正常,没有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入侵,苏合连忙蹲下身将球球抱起,“拿什么?”
藤蔓在微弱地颤动,似乎这灯光会给它们带来巨大的痛苦,趁着机会苏合用力挣扎着,几根干枯得厉害的藤蔓经不住力气接连断裂,苏合的身形骤然下落些许。
苏合扶着门缓了一会儿,扑通扑通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他咽了口唾沫,用脚尖碰了碰瘫软在地面像是死机了的球球。
“你还好么?”一位穿着考究的雌虫正好在入口附近,看苏合站在原地愣了许久,便贴心地走上前询问。
几乎每一位参会者在刚从门里走出时都是一副狼狈崩溃的模样,见怪不怪。
“殿、殿下……”球球的水母触手蜷缩在一起,先前散发着暖白色光芒的身体恢复成了默认状态下的淡蓝色,“您需要进去……拿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孤立无援的感觉让苏合有些心慌,既然无法后退也没法联系别虫,苏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这下苏合可傻了眼,只能先把球球放进包里,拿出光脑准备喊救兵。
藤蔓们像是被吓到了,齐刷刷僵住动作停滞了几秒,而后,更多的藤蔓从黑暗中伸出,托举着苏合的身体向前移动。
大厅内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黑暗一点点笼罩了整个大厅,伴随着最后一点亮光的消失,一道深沉厚重的声音从门后传出:
紧接着,大厅内的所有虫族面向木门低下头,齐声诵念“黑夜已至,守望黎明。”
第二扇木门后是一处类似于大厅的地方,整个大厅呈现圆形,璀璨闪耀的吊灯挂在空中缓慢旋转,精致复杂的壁画铺满了高处的墙面,繁复细腻的花纹地砖看得苏合一时间眼晕。
藤蔓缠在苏合身上的力度不大,像是怕弄伤他,苏合好不容易挣开一条腿,转眼却又被数条藤蔓缠上。
苏合强压着紧张也跟着做了做口型,在重复了三遍口号后,黑暗中传来吱呀吱呀木门转动的声音,随后是一声门扉关闭的巨响,吓得苏合差点蹦起来。
球球发出几声无意义的电子杂音,而后圆滚滚的水母身体开始缩水,最后变成了只有拳头大小的蓝色椭圆状物体。
接近六点钟时,紧张的气氛达到了最高峰,苏合努力压低头,长时间的站立让他感到有些疲惫,左右脚一直在悄悄轮换支撑身体。
一点米粒大小的灯光在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