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姜寰对凤瑾渐变的心意，苏丞相的选择

    小家伙儿满月宴后，凤瑾便恢复了以前的着装打扮和生活习惯，虽然是英姿飒爽可毕竟是做了爹爹的人多少还是有些娇媚。他不再主动邀宠，这样的变化其实很明显。

    奈何从凤瑾怀有身孕以来，姜寰便习惯了一趟一趟地往栖梧殿跑，姜宸出生后也是如此，因此最晚感受到这种氛围的其实是本来最聪明的皇帝。

    五更已过，小乐子在外轻呼了一声，姜寰便转醒过来，奈何怀中人还是舒展着眉头沉浸在梦乡之中。以往凤瑾就算是被折腾到很晚，第二天也会打起精神来服侍姜寰更衣，就连有孕之时亦是如此，可诞下姜宸后，他倒是不再主动早起了。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姜寰拧着眉头，都两个多月了，他这才注意到凤瑾的变化。原本那柔婉的柳叶眉已经变成了英挺的剑眉，而且，总也听不到从前那悦耳的古琴曲了。将一天的事务推给太子，姜寰很不明白凤瑾究竟要做什么。

    其实很简单，回归自我。

    凤瑾不愿意始终做自己生身之人的替身，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像凤瑜说的那样，能够诞下一个流着凤族血脉的皇子，最初迫不得已做了苏斐的替身，完全是为了被辖制的凤国皇室能够有所依仗，为了生下孩子，他可以当替身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这个任务已经圆满完成，甚至比凤瑾想象的还要完美，凤羲成了大理寺卿，凤族子弟可以凭借才能在朝中立足，栖梧殿的侍卫全都换成了自己人，他的宸儿成了荣王，他的情人是当朝太子。

    这样的结果出现，他即便是不再主动邀宠，受到姜寰的冷落，目的也已经达到，即便是，他付出了自己的一生，要被永远的困在这高墙大院之中。

    这一天终于来到，凤瑾早晨起床后开始拿了一支梅花当做自己的佩剑，练习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剑法，那舞动的身姿十分飘逸，姜寰在不远处的阁楼上看着，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凤瑾，之前带过兵么？”

    元庆察觉到了最近这两位主子之间的微妙关系，回道：“禀陛下，凤主子曾是前凤国最年轻的元帅，军事上造诣颇高。”

    “你觉得，比之垣儿，如何？”

    元庆有些犯难，不过跟了姜寰这么多年，还是会洞察人心的，便如实回答：“老奴之前也有听闻，私心觉得，凤主子之才与太子殿下不相上下，难分伯仲。”

    “果真？”

    “焉敢欺瞒陛下。”元庆思索道，“苏相原也是先帝在位时的元帅，后来才从了文职，倒也算是家学渊源，一脉相承了呢。”

    姜寰揉了揉眉心：“当初一味地执着他是凤羲的儿子，可朕竟然忘记了，他还是苏相的外甥，也是，瑶儿的弟弟。瑶儿自从离宫后，回来过么？苏相，他没说过什么？”

    “大公主是性情中人，您也见了，就年前回来一次，匆匆忙忙的又走了。苏相，这么些年都熬过来了，现在更不可能主动去看凤主子。”

    “朕知道，苏相对朕有怨。”姜寰其实并不愿意回忆当年的事情，他带兵回来，却听说苏斐远嫁，苏丞相一时之间似乎是老了十岁，却也再未提起过四子苏斐的名字，“你去传旨，朕明日要宴请苏相。地点，就定在栖梧殿。”

    元庆去苏府传旨之后，苏丞相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言语。

    当初苏斐与姜寰的情意他一向不看好，姜氏人的本性哪里会为了一个小情儿轻易改变，果不其然，苏斐留下一个还未满月的姜瑶，含泪远嫁。从此，他不再提四子的名字。只是，那一封封从凤国传来的书信，他却一遍又一遍地看过，一字一句地读着。

    他的外孙，虽未见面，却已经了解了一切。瑾瑜匿瑕，他曾想着，有朝一日，待凤瑾成年，他便为其取字“匿瑕”，可没想到，凤瑾是拖着一副病弱的身躯来了大宸。

    除夕之夜，他那从未与他见过面的外孙，生下了一个带有凤族血脉的小皇子。也说不准，这是一个能够改变大宸的好机会。这么多年的墨守成规，也不知害苦了多少人。

    “老苏头。”苏丞相唤来管家，轻声道，“去告诉太子殿下，我同意了。”

    管家苏伯出门之后叹了口气，老爷这口气，抻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