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之中,直接破碎开来,有些刺鼻的气味就这么弥漫开来,那些骑兵有的分辨出了这是什么东西,毕竟,草原上之前就有人小批量地采购一些汽油柴油回去作为引火的材料,效果非常好,但是,这些落到自个身上,顿时许多人就意识到了不好,有人下意识地就想要拨转马头想要返回,可惜的是,急切之间根本没法回头,他们只得尽可能降低马速,但是已经晚了。
沾着石油的石弹被点燃之后跑飞了过来,这会儿天气其实已经有些热了,汽油挥发得很快,之前抛过来的罐子又很多,遇上了明火,立马就发生了爆炸,一时间血肉横飞。
即便是作为始作俑者的李悦,远远地看到之后也泛起了恶心,他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顿时不想再看了。一直在一旁伺候的高正看到李悦的神情,连忙端来了冰镇过的酸梅汤:“殿下,先漱漱口,压一压!”高正虽说没经历过真正的战争,但是,他伺候过的人不少,李悦那表情一看就是觉得恶心了,这会儿接过酸梅汤,李悦喝了一口,冰凉的酸甜味从喉咙里流入胃中,李悦忍不住一个激灵,他这会儿清醒了一些,强忍住心理上的厌恶,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有些郁闷地说道:“这也太惨了点!”
高正却是说道:“殿下,那些突厥人都是虎狼心性,若是他们不死,死的就是咱们的人了!殿下若是觉得不舒服,别去看就是了!奴婢觉得如今大局已经定了,所以殿下也没必要盯着,回头知道个结果就行!”
李悦摇了摇头,说道:“他们都在前头,我先走了算是怎么回事!”他强忍着心里的不适,依旧待在那里,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干脆胡思乱想起来。
而同样被这般威力吓着了的还有那群正在投射油罐和石弹的人,炽热的热浪甚至将最近的铁丝网都推开了一些,差点就没掀翻了,一时间,他们看着手里的罐子都有些畏惧了起来。
“怕什么,都扔出去,反正烧的也不是咱们!”一个壮汉心一横,就将罐子放到了投石机上,嘴里说道。
另外几个人听了,也是咬了咬牙,说道:“没错,他们不来招惹咱们,哪有这些破事!不过咱们小心点,可别弄漏了!”
虽说爆炸的气浪很大,但是突厥骑兵也不是直接弄成了个方阵过来的,还有人因为在比较边缘的地方,所以没有被波及到,但是,在看到了这样的惨况之后,他们又不是真的悍不畏死,因此,一个个掉头就跑。更有许多身上着了火的,他们惨叫着在地上打着滚,一时间却又不得死去,只能在那里哭嚎起来。
而这个时候,停留在后方的突厥大军已经骚乱起来,草原上的民族其实远比中原的百姓更加迷信,他们那边天灾很多,原本他们信仰的是长生天,那些祭祀为了保持自己在部族之中的影响力,往往会对部族的族人各种恐吓,将草原上的种种灾厄说成是魔神一流,后来佛教被引入草原,没有经过中原儒家和道家的影响改良,原始佛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温良的宗教,各种因果报应之说也很盛行,何况,还有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拜火教什么的,这会儿,那些突厥人喊着什么天火,火神,魔鬼,神罚之类乱七八糟的话,许多部族的首领都吓得不轻,在这个时候,谁还管什么王庭的威慑,一个个都只想着快点逃离。
而这个时候,那些调整了角度的投石机将罐子向着他们的方向投射了过来,哪怕这些投石机的射程其实没这么远,这些人也是吓坏了,直接掉头就跑。
论起组织能力,草原上的民族远远比不上中原的军队,他们原本也没多少令行禁止的概念,突厥其实只是一个民族的概念,实际上,各个部族真要说起来,可能祖上跟突厥没什么关系。就像是当年的匈奴,各个部族之间也就是一种联盟的关系,并非绝对的上下级。阿史那贺鲁本身就是自立的西突厥可汗,原本威望就不算特别高,无非就是他当年先是做过大唐的将领,叛唐的时候,又弄到了不少好东西,所以他的部族实力最强大,压服了许多部族,但是真要说起来,他对于突厥的统治能力比起当年的突利颉利差得太远了。
因此,这会儿谁也不顾所谓王庭的命令,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要不是阿史那贺鲁的威严还在,只怕都有人直接先冲击王庭大纛,干掉阿史那贺鲁投诚了!
原本信心满满地过来,结果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遭遇了这样魔幻的事情,阿史那贺鲁也是措手不及,身边的心腹瞧着其他那些突厥部族的首领都带着自个手下的骑兵迅速撤离,连忙说道:“大汗,事不可为,咱们快走吧!”
阿史那贺鲁看着不远处一片火海,他咬了咬牙,狠狠地用马鞭一抽身下的骏马,下令道:“走,咱们也撤!我倒是不信,其他地方也是这个样子!”
阿史那贺鲁甚至没敢去攻打宁州,生怕宁州也有这样的武器,他尽可能收拢了军队,向着河东那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