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伸出两根手指示意,又冲对方点了点,岔开手脚略显困倦地坐着。
“从姜府离开,带着莹秀。”
“不能是主动辞去——比如,把那个叶家送来的‘大礼’……”
姜安听后连忙惊恐地跪在地上,“大少爷,使不得啊!老爷,老爷一定会要了姜安的命!”
“要你的命?赌一下不好吗。”
我故作事不关己的模样,“你的命我可以想办法,但这次不赌一赌,我敢说你们必死无疑。”
“你还年轻,和我相差不了多少。”
“嗯……你喜欢莹秀对吧?”
他愣了愣,底下脑袋看不见脸,只晓得是点了点,承认了。
“这次不赌一赌,我们都得见阎王。”
“我可以把我积攒到现在的银两几乎都交给你们,数量也不少吧?够求个出路了。”
“记住,这次不赌,我们都得死——包括你,也包括莹秀。”
姜安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而我为了坐得舒服些则是翘起了二郎腿。
“你跪在地上,我坐在床上,这是谁决定的?”
他颤抖着开口,“姜安是奴仆,最该……如此。”
“但我们若是赌赢了,你不光能暂时捡回一……两条命,也再不用对我下跪了。”
“多划算啊,对吧。”我不由露出几声笑,半骂着眼前这个没了动静的人。
“姜安,你是狗吗?”
他默不作声。
“说话,你是狗吗?”
“……”
“给我说话,你到底是不是狗。别是我看错了,哪怕逃出牢笼也不过是变成只野狗,去和其它野狗□□,再被人捉了去切肉吃。”
“……”
我面色一变,抽出旁边的折扇狠狠地往他身上扔,此人竟是连痛都不敢喊出声,只是吃痛地倒抽气。
“给我叫唤。”
见对方依旧沉默,我狠下心来,把桌子上的茶杯“当啷“一声摔碎在他面前。
“……行,好奴才,”我呼吸间冷静下来,“看在你是以前老管家独子的份上,想捞你一把。”
说到此处,姜安蓦然抬头,惊讶在眼中无所遁形。
我两只手握在一起,大拇指上下摩挲着。
“莹秀也算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就这么一辈子过去了。”
故意留下一些余地让姜安延伸感受,只见对方的情绪更加明显地体现在身上每一处地方。
他们怎会没有想过?只是觉得不可能,或是已然认为是件荒唐事儿罢了。然自己的项上人头如今岌岌可危,问题也浮出水面避不能避。
逃避亦或面对,我在心中暗暗给自己设下赌局,如若成功,实际对我好出不大,却完善了老五和老六的情况;若是失败了,不介意背上两条人命,大不了去阎罗殿偿还。
我用一种非常轻蔑的方式,去描述眼前这个跪地不起的人,对此感觉甚是熟悉——从前,从前的我每日每日都是秉持着这幅态度,幼稚的不屑一顾和麻木的不甘现状。
“……”
“姜安,我给你一个投胎的机会,做人还是当狗,你这辈子或许少有的,唯一一次选择的权利。”
“要是顺顺当当地成为人,便不会是最后一次拥有选择权,对于很多很多的事情来说。”
对方缓缓地动了动膝盖,下巴小幅度地往上抬,似乎是愿意看着我了。
我从枕头边捞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重重地掷到姜安膝盖前,发出又沉又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