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这里有伤?”
他沉默不语。
我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腰间轻轻一按:“这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没来由的怒气:“不必了。”
常年带兵打仗,腰间莫不是真的有旧伤吧?
从后往前,我环着他的腰一寸寸地按压着。查看伤势的方法,长卿先生教过,连下手的轻重我都了熟于心。
“越王这里疼吗?还是……”
后半句话还未出口,他带着酒气的气息便逼近了。热烈的吻夹杂着他沉重的呼吸,铺天盖地向我涌来。忽然之间,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胡乱地解开我的婚袍,任凭我如何推开也无济于事。
我身上还系着防身用的佩刀,金属撞击在软榻上,刀鞘差点捅进肉里。我吃痛叫了一声,他便将我拦腰抱起,顺着我的小腿往下摸索着,脱掉我脚上的软鞋,把我像小孩一样抱在怀里肆意亲吻起来。
宽厚胸膛如铜铁一般沉重,却散发着叫人头晕目眩的温柔气息。
“越王……”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一只手撑着榻,另一只却扶上了腰间的短剑,“越王自重……”
他仿佛听不见我的声音,大手沿着我前襟的边沿缓缓向下,探进折迭之处,“夫人。”那声音贪婪渴求,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吞噬。
我的拇指悄无声息地抹开短剑的把手。奇怪,为什么我现在竟然拔不出短剑来?
我躲闪着,只为了逃脱他铜墙铁壁般的怀抱:“你醉了……”
“是……醉了。”
粗糙的指尖探进前襟,生涩地逗弄着我的身体。虽是已经与晨风做过这等男女之事,但第一次被他这样一番抚弄,我的身体竟然比往常更加燥热,只能偏过头去,不看他的脸。
怎么回事。
“阿镜。”他低声唤我。
我抬起头来,目光撞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饿狼一般的饥渴,却又透着叁分狼崽似的柔情。
拔剑,阿镜。快。
我的理智对自己这样说道,身体却迷失在他浓情蜜意的长吻之中。湿润舌尖犹如甘露,入口便化作绵绵醇酿,使我忘记了身处何处。那双有力的大掌之下,我的身体逐渐酥软,想要挣脱却被他抱得更紧。
斜阳更斜。
刀尖破空而出,白刃淬了金光。我紧握着刀柄,再进一寸便能刺进他的咽喉。
再进一寸,阿镜。
为什么……我竟然下不去手。
迟疑的瞬间,那双刚刚还抚摸着我的腰肢的手此时一把握住了刀刃,猛地一抽。
短刀从我手中滑落,在地上滚了一圈,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左手鲜血淋漓,殷红的血滴落在婚袍上,与华服融为一体。
安静得近乎凝固的空气中,我只听见自己因为惊恐而显得急促的呼吸。而那双猩红瞳仁中的火焰虽还未熄灭,眼眸中的寒气已将我层层包围。
他会杀了我吗?
我闭上眼,一时间竟然平静得思绪全无。
殿外,一队大雁扑棱着从檐上展翅而飞。他的声音幽幽地传来:“阿镜是有心上人了吗?”
我睁开眼,面前的他只是看着自己受伤的手,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夫人累了。寡人改日再来吧。”
说罢,他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殿。
“公主……”耳边传来侍女榆儿的声音,我艰难地睁开眼。
为什么这么难受。
我觉得头昏脑胀,浑身无力,就连从窗户间透进来的微弱的阳光都觉得刺眼。
我正要开口说话,榆儿先哭了起来:“公主你终于醒了……”她转过头去,大声唤着,“赵夫人!公主醒了!赵夫人——”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