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明天以后

    “出人意料吧。”

    “我累了嘛。”

    “弯腰。”

    “我看看……”

    “嗯。”

    桐野茜将他抱紧，无意识地用脸蹭着，“我就没想到会在之前捡到宗谷。”

    “毕竟我就是从那里来的。”

    “我都想象不到你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而她反应如常，“警察才不要宗谷——他们会把你送回东北的。”

    桐野茜抬起脑袋，和他一起望着前方的黑暗，“我刚才在想，等我到了八九十岁，会是什么样子。”

    “过十二点了？”

    “神明也是存在的吧。”

    “那就让我掉下去吧……呀！”

    比起别的，这更像是在伸懒腰。

    “有趣吗。”

    “亏我出发前还想着在一小时内回到学校……集训所。”

    “低头。”

    “不要。那我会无聊死的。”

    “存在。”

    桐野茜脑袋一歪，倚靠着此时唯一让她觉得安心的人，“我害怕变成那样。”

    “宗谷的意思是，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未来不会像我想象的那样无聊。对吧？”

    “因为妈妈以前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她鼓了鼓嘴，往前凑了一些，“我明白宗谷的意思。”

    “唔……”她含湖地应着。

    “不是吗？”

    她叹了口气，因为期待不高，也没有消沉太久，只是不想说话。

    “是。”

    “无聊！”

    宗谷怔了怔，又低声笑了一下，“是吗。”

    “‘捡到’啊……”

    “……”

    趴在他背后，桐野茜很快收起手

    “大概吧。”

    “疼……我不想听这个。”

    过了一小会儿，她重新放松下来，将脑袋靠在他肩上。

    “如果让我失去现在这种随心所欲的自由，我也会觉得生不如死吧。但失去好像又是必然的，到最后我也会变成七八十岁的老太婆，脑袋昏沉，什么也做不了……”

    “明天和以后。”

    桐野茜点开消息看了看，“大家应该都睡着了吧，已经半天没给我发消息了。”

    宗谷继续往前走，“当然，这个世界也不完全是已知的‘客观规律’所以为的样子。”

    他迈步向前，“刚才的事情让桐野觉得不安吗。”

    “明天？”

    “这是客观规律。”

    宗谷总觉得一直娇惯她不是好事，但转念又觉得，眼下这个时刻可以稍微破例一次。

    宗谷稍一松手，桐野茜吓了个激灵，立即抱紧他的脖子，精神也振作不少。

    “果然不能吗……”

    “那倒没有，不过也只差二十分钟了。”

    没有衣料阻隔，直接托住她的大腿，手掌深陷在一片柔软滑腻里，宗谷尽可能地抛却杂念，她却毫无保留地与他的后背紧贴在一起，按下葫芦浮起瓢，绮念就像雨中池塘，波纹荡漾，处处绽放。

    宗谷加快脚步，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他想在零点之前回到集训所。

    “太夸张了啦。”她笑了起来，又很快收敛，“我也想象不到。”

    “……你自己走。”

    宗谷低下脑袋，她将护身符重新挂到他的脖子上，塞进T恤里。

    “你理解得真快。”

    她在背后紧紧拥抱着他。

    桐野茜松开一只手，揉着他的脑袋，即便短暂的疼痛早已消失。

    “……”

    “比如我以前就从没想过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幽灵。”

    宗谷的语气里有些惊讶，“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明白。”

    “……”

    尽管明白此时不能沉默，宗谷还是过了大半分钟才开口：“要上交给警察才对吧。”

    “就这一次。”

    “不安吗，或许吧。”

    “神明能让我永远维持现在的生活吗？”

    宗谷将她往上托了托，继续听着。

    “嗯。”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几点了。”

    “不能。”

    她笑起来，温热的笑声在他耳后颈间萦绕。

    “抱紧些，都要掉下去了。”

    他弯下腰，桐野茜爬上来，抱紧他的脖子。

    “我捡到的，那就是我的了。”

    “总觉得宗谷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她的脑袋稍微抬起一些，又有些用力地靠了上来，撞得两人同时痛呼一声。

    桐野茜无意中透露出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即便自己还未深刻理解其中的意义：“我永远都不要跟宗谷分开。”

    她松开一只手，从他的外套里拿出手机，“呜哇，居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