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昀芸一个人躺在外屋的床上还挺开心的。
她隐隐约约觉得今天是个奇遇,被段莠撞上了她和男孩子胡搞,反倒有了和段莠共处的机会,她以为段莠会将她赶出段家,毕竟她算是个外人,寄人篱下也就算了,还做这样放肆的事情。但是段莠没有,段莠还请她吃了顿饭,又请她睡觉——虽是外间,装饰摆设都有段莠的风格,好像段莠现下就在这房间里走动着似的。而且这房间她曾住过一段时日,很有熟稔的亲切,不会认床,睡得很好。
段昀芸伏在床头聊微信,棒球队长找她道了歉,说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的事,段昀芸根本没在意,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们是对露水鸳鸯。段昀芸正打着字,感觉有人进来了。
秀儿平时走路没有声音,要是有,一定是故意放出来的。段昀芸把手机扣了,顺道想了一秒会不会是她舅爷爷,毕竟舅爷爷似乎从前时候对她有点逾越的想法——段昀芸转而又想,自己未免太过淫荡,那毕竟是舅爷爷,而且舅爷爷病骨支离,能行得成吗?段昀芸有点惭愧了。
秀儿悄然进来,床头一盏未灭的灯照清楚了她周身,段昀芸从床上坐起来,“秀姐,怎么了?”
秀儿说:“还睡的惯吗?这床比你那屋少张褥子,怕你睡不惯,我带了一床新的,你要还不睡让我给你铺上。”
段昀芸忙说:“不用不用,我没感觉硬,您去歇着吧,这么晚了。”
秀把那褥子放到一边,却是靠得和段昀芸近了,她说:“大爷玩心大,下午那是捉弄你呢,你别恼他。”
段昀芸听这话还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过来:“明明是我犯了错,舅爷爷却没说我,我才要谢谢舅爷爷。”
秀儿说:“大爷带你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你把这当家就好。”秀儿这话有些避重就轻,这事实在是不好说的,段昀芸现在才觉出下午那事的荒唐来,让长辈看见小辈的……秀儿为段昀芸床头边倒了杯水,段昀芸说:“舅爷爷没生气吧?”
秀儿说:“大爷从来不记这些,你也当没发生过。他对你好,怎么舍得对你生气?”秀儿把话说得亲亲热热,为了让段昀芸不要存芥蒂,段昀芸点头说我知道了,秀儿起身没有走,而是在屋里找了只凳子坐下,在段昀芸的床边,并伸手给段昀芸拉了拉被子,说道:“我这有药,你需要么?”
“药?”段昀芸顿了一顿,明白过来,“不用了吧……我知道怎么……”她都不知道如何说了。
秀儿十分平静,她说:“你可记得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还是来找我。”
段昀芸抱着被子,说:“好。”
秀儿走了,很多话她不便多说,况且段昀芸现在是爱玩的,做什么是她的自由,大爷爱护她,也不是真拿她当女儿管束。
段昀芸在被窝里躺着,秀儿给她上得这堂生理健康课短小敷衍,完任务一般,其实还是在警告她不要再在段宅里头乱来了吧,舅爷爷是怎么想的?他下午那态度回想起来真像是看了场戏,段莠对这人间记挂实在不多,更不会理会别人感受,人情世故束缚不到他,他当然能闯进他家里任一角落。话说回来,秀儿那怎么就有避孕的药了?段昀芸睡前在脑子里想入非非,段莠和秀儿倒是挺配,一个结实粗糙,一个脆弱细腻,一个普通样貌,一个美丽非凡,段昀芸都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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