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嘉律订的是早上七点多的飞机。
从家里到机场,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她特地调了个闹钟早起,本也没怎么睡,闹钟刚震动就将她困顿的睡意吓跑。
室内昏暗,晨起的空气夹着薄薄的冷,袁嘉律拢紧身上的被子,点亮手机屏幕,光线在黑暗里显得尤其刺眼,她微眯起眼,关掉闹钟后,挣扎着起身。
袁嘉律已经尝试着尽量动作轻点,做好了一个人去机场的打算,谁知刚从被子里露出上半身,勉强坐稳,腰上被身侧的男人一揽。
“去哪?”
他似是被吵醒,眼睛仍旧闭着,嗓音含着沙砾的质感,手臂依旧紧紧箍着她没放。
袁嘉律解释道:“我要去机场了。”
她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放缓,善解人意道:“你再睡会吧,我打车去就好。”
谢衡坐起身,他抬高袁嘉律的下巴,往她唇上又亲又啃,指责道:“没良心的女人。”
他掀开被子,站在床边,直接面对面抱起袁嘉律走到沙发上找丢失的拖鞋。
她撇见沙发上干燥后皱巴巴的可疑痕迹,耳根隐隐发烫,撇开眼,立马急忙起身往洗手间走。
等她彻底收拾好,谢衡早已换好衣服在客厅等着她。
他右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骨节分明,修长白皙,袁嘉律下意识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箱子,“我来推吧。”
只是,手刚碰到,就被谢衡的左手反扣住,她听见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学着多依赖我一点?”
袁嘉律忍不住道:“之前在国外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后面慢慢地就习惯了什么事都一个人解决,就算解决不了,也会咬牙挺着,我一直都不太习惯去麻烦别人。”
“我是你男朋友,”他目光清澈,认真道:“对我来说,你从来都不是麻烦。”
天刚蒙蒙亮,街道两旁行人寥寥,车窗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雾蒙蒙地看不清路的尽头。
袁嘉律右眼皮今天跳个不停,作为医生的她用了毕生所学的知识都未能根治,她在心里向教授道了歉,默默从手机的搜索引擎打出几个字。
――右眼皮一直跳的原因……
页面瞬间弹出了好几个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标题,她随手点开其中一个浏览人数高的,为了提高标题的可信度,博主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多字自己的曲折经历,底下还有一堆维护者。
袁嘉律对百度的可信度渐渐高了起来。
她心里头闷闷的,未曾注意到谢衡的车已经停在了马路边,等到谢衡返回时的开门声响,她才惊觉地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
谢衡撕开叁明治的外包装纸,将豆浆塞进她手里,暖融融地熨烫进整个手心,她摇了摇头,没好意思把自己莫须有的担忧说出来。
抵达机场后,谢衡去停车,袁嘉律站在进站口等他。
天空已经浮出一层深橘色的光,渐渐亮了起来,将黑暗一点点拉出了帷幕。
这个点,机场的旅客多了不少,匆匆忙忙地奔往目的地。
袁嘉律看了眼时间,抬头后,准确地从人群里找到拐角处身姿挺拔的身影,他模样变了许多,褪去了少年的骄纵和稚嫩,眉眼深邃,愈发英俊,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此时正一步步向她走了过来。
那是袁嘉律年少时期的暗恋,即使过了许多年,再见时,依旧光芒万丈,令她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