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绵想到那些画面,脸红。
金融大厦的两家咖啡厅都满座,周围全是奢侈品卖店,没什么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地方。
她不知道母亲会说什么,会不会像在自己面前那样,说些让黎靖炜难堪的话?
对于他的过往种种,她是介意的。
临近五月,又是午后时分,香港的天,热气是全方位的来,让人感觉胸口发闷。
心情一时之间,复杂了起来。
“你跟唐绵的事……”这样的黎靖炜,在刘平看来,不管是上次在蓉城还是今日在香港,都是很知礼的,倒是让她有些话开不了口,她顿了顿,才说:“我不让唐绵跟过来,是觉得有些话跟你讲就好,没必要让她听见。”
说实话,这个问题,同样让黎靖炜很难回答。
到后来知道源丰的贷款,是他搭的线,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因为这明明是她想要的画面,虽然她并不希望是因为被撞见才出现,有点尴尬。
唐绵没跟着进去,Dior的正大门口,人来人去,有小贩问她买不买名牌包,可以一折到手,也有人过来给她发卖苹果手机的小卡片,但她置若罔闻。
唐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黎靖炜身上下来的,她望着拎着公文包、后面跟着秘书的刘平,一瞬间,心里五味杂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最后只是轻轻地喊了声:“妈。”
恰在这时,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陈旧的立式空调,哗哗地吹出冷风,马路上的汽车鸣笛声偶尔从PVC门帘间传来。
她打死都没办法相信这是真的。
刘平说要单独跟黎靖炜聊一聊,不准她跟去。
刘女士让服务员上两杯冻柠茶,似感叹地先开口:“真是没想到,我会跟宏盛女婿,因为这种理由,坐在这里。”
黎靖炜抬头看过去,说是的,在这个月7号。
“……”
刚得知他跟自己女儿之间的事时,刘平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服务员端了两杯茶水过来。
见电梯门久久不开,她胆子大了,一下子扑到黎靖炜的怀里,搂过他的脖颈,眯着那双漂亮的双眸逼问:“我们还要两天才正式注册欸!你这算不算是提前行使权利?等会儿狗仔看到了!再说,我允许了吗?”
对于他帮唐绵,她是感激的。
除去上一次在翡翠城,刘平跟黎靖炜就已经见过寥寥几面,打过不咸不淡的交道,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
黎靖炜看着她笑,笑得别有深味,唐绵的脸越发像是一颗苹果:“算了,不跟你计较。”说着,就要缩回自己的双手。
与此同时,马路对面的老冰室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黎靖炜的底气并不是那么足,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合规矩、也没有礼数的。
“你昨晚不也喊我——”
刘平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端详黎靖炜,算起来,自己跟他是平辈,可此时此刻,她下意识的,用了一个长辈的眼光去看他。
纤瘦的身影被阳光拉长在地上,天气预报本来说今日有风球过境,但哪晓得是艳阳高照,唐绵穿着棉质衬衫,比头两天厚一些,额际滑下汗水她也无暇顾及,一双眼眨都不眨地盯着马路斜对面只露出一脚的冰室。
刘平拿起杯子,又放了回去,她没有喝,语气很淡:“听她的意思,你们已经去申请结婚了?”
“那是你逼我的,你还好意思说!”
不过刘女士似乎没打算让他解释,接着又开始问:“对于你们做这种事,合不合规矩我不知道,我只晓得,是不尊重人的。不知道,唐绵是怎么给你说起我这个母亲的?——”
一个是她心爱的男人,一个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在那一刻,唐绵陷入两难境地,纠结与烦躁重现。
唐绵扫过去的眼角余光,看清出来的人时,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
不管刘平提起“女婿”这个词,是有意还是无心,黎靖炜听了,心里都不好受。
在面对自己女儿说出非他不可的话时,她找不到任何一种形容词来描述当下的心情。
他不知道,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刘平,跟当年外公外婆知道母亲背着所有家人硬是为那个男的生儿育女时,是不是有着相同的心情?
刘平问出这个问题,也料到了黎靖炜回答不上来,当然,她也没有准备让黎靖炜来回答。
叁人顶着烈日沉默地走了几分钟,才在一个小巷里找到家冰室。
但当刘女士提出跟黎靖炜单独聊一聊的要求时,她内心焦躁,却说不出回绝的话。
看了眼窗外,行人匆匆,阳光刺眼,她转回头,微微眯着眼,幽幽道:“她没怎么跟你提过吧?……从小到大,我这个女儿就跟我不亲,当然这怪我,在她最需要
现在这样面对面与自己应该称作“丈母娘”的人坐在一起,对他来讲,是从未有过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