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午饭，田阿姨给唐绵煲

    “哟，不错撒。”唐绵阴阳怪气道。

    唐绵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尽量提起自己的语调才道：“没什么事，都是常规问话——你别担心，好好读书。”

    司机认识Philip，怕唐绵有什么闪失，但见两人似乎有话说，就退到一米外的地方等待。

    “你在哪里看到的？”

    中午刚回波老道21号，手机响了，唐绵看了换鞋的刘女士一眼，走到阳台去才接了起来。

问，她几乎是每说一句话，都会看一眼在旁边愣神放空的唐绵。

    可往往，一旦想到目前的局面，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心里揪成了一团，不安越来越深。

    唐绵眼眶通红，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头。

    离开前，唐绵像是想到什么，她捏了捏眉心，说：“股东大会前，能不能安排我同谢安明见个面？”

    “Emily？”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来找我干什么？你嫲嫲派的保镖没跟着你？”唐绵站定在黑色轿车前，司机替她将车门打开。

    ……

    “我姑父被带走调查了，不用等到明天，最多再过一小时，宏盛压不住后，媒体铺天盖地的消息就会出来。‘墙倒众人推‘这句话只适合用在我姑父这种人身上。毕竟，小人物被推一把没威力，倒没倒的，谁愿意看？”

    “……”

    Jonny强调道，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是焦躁极了。

    这段时间，她同女儿女婿一样，整个人晕乎乎，真实情绪无法形容，只知道是开心。

    头段时间，在会议室看到黎靖炜发来消息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将唐绵从小婴儿时期的模样一直到现在，回顾了个遍。

    说完，唐绵准备坐进车里，见Philip要过来拦，旁边的保镖和司机赶紧将人挡在外面。

    “就为了说这个？嗯，我只能说，你的国语有进步——呵，‘墙倒众人推’？就凭你们？那你们就来推一把试试看！”

    这时刘女士举着遮阳伞出来了，见到这边的情况，一个箭步冲过来，拉住在敲着车窗貌似还想说什么的Philip。

    “唐绵——你听到我们在说话没？”刘平不满，但顾及到有外人，加上唐绵还怀着孕，又不好摆脸色。

    “你什么时候还关心起公司的事情了？”唐绵没回头，不想跟他瞎扯，让举着伞走快了些。

    “目前不行。和Lester有接触的，都会被调查问话。你是由于身份特殊，还是学生，社会关系和资金往来都很干净，又顾忌到你现在有孕，警方才没有找你。就像Auntie  Lau说的那样，事情不严重的，你别害怕知道吗？Lester最怕的就是你害怕，保重好自己和宝宝。”

    出来的时候，刘女士碰到熟人，唐绵没心思社交，打了个招呼就先回到车上等，她没想到会在门口碰到Philip。

    等到Jonny再回来时，唐绵再睁开眼：“多久可以有亲人探视？我想见他。”

    唐绵坐在车子里，车窗贴着膜，她看着刘平跟Philip站在车外交谈的情景，像是一张镀了颜色的黑白照片。

    ……

    “微博。”Emily诚实回答。

    道理唐绵完全都懂，但现在听到，她调整坐姿，闭上眼睛只觉得心烦意乱。

    见状，他自己跟了上来：“听说我姑父取消了这几天的安排，我还以为你们要一起出国度假。”

    唐绵抿了口温白开，脸上没什么表情。

    Jonny和刘女士都一惊，问她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聊一聊。安排不了就算了，反正现在也是特殊时期，她恐怕不是很想见我们这边的人。”

    “是我，姐姐，我爹地怎么了？我看到说他被警察带走了？”

    望着唐绵的脸，其实，刘平的内心，远远不似她的语气那般平淡。

    趁着Jonny去洗手间，刘女士拉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宏盛本身问题就很多，现在一些不合规的地方被暴露出来，小炜不管做与没做，都会被调查，这是正常也是肯定的，你看哈你现在啥子样子？你摆起这副脸就能解决问题吗？你是他太太，不能说要求你习惯，但遇到这种情况，你要有魄力也要有定力——事发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反对把这件事告诉你，但我不赞同，面对这样的事，刚好是对你的考验，你现在怀起我孙孙在，更加应该有强大的心理！你要记到当时你答应过我的，会有勇气去承担责任和面对考验，那这次恰恰就是一次历练，对吗？”

    就像现在一样。

    Philip挑挑眉：“人都是会长大的嘛。”

    “欸，这人有点面熟耶，不正是我姑父的新老婆？我瞧瞧，哦，是我的上上上个相亲对象呢？”他双手插袋，吊儿郎当的样子。

    唐绵看了他一眼，没再理他。

    Philip没说什么，只是拿斜眼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