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第一章

    26楼，工位上的打工仔明显还未从节日的氛围中抽身，带着些肉眼可见的浮躁，对来人有些好奇，接待秘书介绍：“这儿是财务部，等会儿先跟他们谈？”

    尽管，她不觉得今天黎靖炜会在蓉城。

    感应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出来。

    唐绵站在路边，手指间的烟火明灭不清。

    一直到吃完了饭、走出餐厅，冷风铺面袭来，叶引也没有缓过来劲儿来。

    她尽力地、设身处地，为刘女士着想，也能开始尝试渐渐地理解对方的做法。

    跨年那天，两人在A大附近的烤肉摊摊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喝了点热啤酒。

    但是，与刘女士的那一通电话，也让唐绵想起了那场半个月前的谈话。

    “好，那我协调时间，您在会议室稍等一下，财务部的人马上过来，下午的具体流程，我们午餐时沟通？”

    或许是在漫想，也或许是对这种称呼还未习惯，当师妹拉拉她的衣袖时，她才对面前的秘书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目送那辆黑色揽胜离开，直至其汇入夜色只剩车尾那抹红灯光。

    宏盛安排过来对接的工作人员相当客气，对这个A大的调研团队，几乎是有问必答。

    黎靖炜一手拎着西装，一手拿着个档案袋，他从裤袋里拿出遥控钥匙，路边一辆SUV紧接着闪烁了下车灯。

    唐绵没答应，也没明确拒绝。

    唐绵笑笑点头。

    “嗯……？”

    唐绵扭头看着窗外的校园，她的办公室在二楼，窗户半开着。

    叶引让唐绵和她利用元旦假期去隔壁的山城泡温泉，唐绵也没去。

    小侄儿送了她一个自己手工做的向日葵，直说希望小姨能够像花一样笑得开心。

    宏盛的秘书打来电话，礼貌询问——可不可以将调研安排在6号，也就是礼拜叁的上午十点？

    还说她应该要在越南待一段时间，如果宿舍没地暖感觉冷的话，还是回家去住。

    他没有注意到马路这头的唐绵。

    唐绵这位知心好友，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嗯嗯，没问题。”

    “唐老师，实在不好意思，今早上临时有个短会，各部门的主管都去了，可能需要你们等15到20分钟，可以吗？”

    唐绵偏过视线望去——

安突然起身，转身向着电梯门口那边恭敬地打招呼。

    新的一年，开始了。

    短短1分06秒的通话，她几次欲和刘女士讲自己的想法，但始终开不了口。

    中间隔了那么些日子，她的惶恐、不安少了几分，心也渐渐平静。

    港企在新年伊始有派利是的传统，宏盛高层更是会在头几天飞全球几个主要的分公司慰问当地员工。

    唐绵是在新年的第一个礼拜叁上午的9点50分抵达的宏盛大厦，她将车停好，然后在门口等了一下团队的师弟师妹。

    “对的。”

    半个月过去了，她逃也逃了、发泄也发泄了，可仍旧在原地踏步。

    同样，刘女士也打来了电话，没提其他，只是问她宿舍衣服够不够？

    下午叁点，唐绵及团队刚结束与工程部的访谈

    就像是那天，在铜锣湾街头汇入车流的白色A7。

    别扭极了，母女俩之间，像是隔着一堵厚厚的墙。

    状态微醺之时，唐绵借着酒意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稍微隐去了自己和黎靖炜的那一段，但也足以让对方惊掉了下巴。

    一阵风吹过来，黄叶在空中翩翩飞舞，腊梅花香扑鼻，叁叁两两的学生并排走着，冬眠了几天的校园，在今天恢复了原有的生机。

    “唐老师？唐老师？”

    可是啊，理解是一码事，却仍旧做不出来马上去全力配合。

    唐绵知道黎靖炜的办公室在27楼，上次来给叶引送资料的时候，她记得很清楚。

    实话讲，那花歪歪扭扭的有点丑，但着实带给了唐绵好几天的笑容。

    “行，麻烦了。”

    没有等到5分钟，唐绵他们一行人就已经进入工作状态。

    “唐老师，那你们先坐坐，我马上把反馈表发给你。对了，按你们的要求，是要在下午同几个部门的负责人有一个统一的会谈？”

    9点58分，宏盛秘书室的工作人员在大厅接到了唐绵一行五人。

    心，也就放松了一些。

    望向他，只是向以往那样。

    当时，对方给了她一个月的思考时间。

    唐绵摇摇脑袋，她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节后第一天，是一个礼拜一，也是新的一年的第一个工作日。

    29号中午，唐可打来电话邀请唐绵同他们一家人元旦去北海道滑雪，唐绵婉拒了，紧接着在他们出发前把台北带回来的牛轧糖和茶叶送了过去。

    “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