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牧逡——等等我——”
莫鸢儒转身,秦巧儿那个捣蛋鬼才出学堂的门。她脚步踏得飞快,“砰砰砰”响得厉害,这里就她一个人跑。
秦巧儿的小胳膊卖力得晃悠,嘴也不歇,“牧逡,牧逡。等等我嘛。”
莫鸢儒原地等着,待她跑到身边才慢慢讲道:“我在等啊,谁叫你上课睡觉的,不然也不会留堂了。”
“明明是那些药草长得都一样嘛!一个一个认都认不出来,先生讲得又慢悠悠的,都被说困了。”她说的快,拽紧他的袖子就一顿小跑,“快走快走,回屋把辟谷丹吃了,我现在真的好饿啊~”
旁的树枝上镶嵌着数颗夜明珠,把黑越越的薄雾点燃,星华不及珠光璀璨。一路略过香道,杜鹃花的清幽。草药香接过下一棒,护送他们到达了暄岐院。
十个小孩排队洗漱,莫鸢儒最后上床。他熄灯前习惯性摸了摸枕头底下,不敢置信地愣在了原地,有两张纸条。
“牧逡,怎么还不熄灯啊?”其他的孩童困顿极了,催促道。
“噢!噢,对不起,我突然想小解了,我马上回来!”他被吓得攥紧纸条,下意识大了点声音,随后边喊边退出了屋子。
他躲在角落,借不远处的珠光,看清了纸条上的字。一张小脸凝重,回屋迅速熄灭了油灯。
窗外月光如水,白蓝一色浸湿了屋里。地面概貌浸透了,莫鸢儒摁灭了报更石轻点脚尖,小心翼翼去了杜鹃花的邻侧。
沾染杜鹃花的香道有一处暗角,他小步子迈进,一晃一晃还未走近便被掳了过去。他瞪大眼睛,手捂嘴喘着粗气,抬头向上看,是一张冷淡的脸。
柳文玦勾起嘴角,表情温和疏朗。他蹲下与他平视,莫鸢儒慢慢放下手,紧张感退却了一些。
“胆子挺大,‘鸢’字很衬你。”
“那个,你真的可以带我去裕襄城吗?”他捏紧衣角问,“你又是谁,为什么帮我?”
“你知道天泽门吗?”
他点点头,“我知道,是道界十大宗门之一。”
“嗯,没错。”他取下腰牌展示,“我是天泽门弟子,是来调查这里的。至于帮你,可以说是请你帮忙的诚意。”
请我?莫鸢儒两眼放光,八岁的孩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开心肉眼可见。
“对,请你告诉我这里的弟子吃的是什么药?有药方吗?梅卿阁的功法是怎么运行的?”
“好多问题啊。”他忍不住挠了挠耳朵,“我能再听一下第一个问题吗?”
“你的师兄师姐定时吃的是什么药?你有药方吗?”
“我来这除了先生见的人少,师兄师姐都住在府外守自己的丹房。他们偶尔会来,但我不知道他们吃了什么药。”他歪头想了想,“不过我们每日早读要背诵一篇药方,是这个吗?我可以背给你听。”
“好,多谢。”柳文玦快速取出留音贝,将药方录入。
“那你可以运行一遍功法给我看吗?”“好的。”
柳文玦将功法记下继续提问:“鸢儒,你为什么要写纸条放在枕头底下?”
“他们总说我们是孤儿,一开始大家都说不是,可后来时间长了就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我还有爹娘。”他低头有些难过,“我已经不记得爹爹娘亲的音貌了,先生给我们起了新名字,我怕把名字和家也忘了。”
莫鸢儒神色紧张,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真的会带我去找父母?可以告诉我什么时候去吗?”
“我会带你去的,我保证在此事了结后立马带你去。”柳文玦思考在叁,又补上一句,“如果时间超过一个月,我立马把你偷出去送到裕襄城。我没了,超过一个月就同样的时间地点等着,你仍可以出去。”
“谢谢你,叔叔!我以后要去天泽门拜师,就找你!”他两眼精亮,脖子高兴地缩了起来,小声喊着。
“哈哈。”柳文玦笑的轻松,心情也愉悦了许多。他父母取名真不错,真跟只小老鹰似的,两只小眼睛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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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老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