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欣慰道:“你果然该步入政坛,否则就浪费这份才能了。”
——就是这样,如果我一直对阿黛勒姐姐好,比所有人都好,她就永远不会推开我。
“阿黛勒,你刚刚是在提醒费尔法克斯小姐吗?”
西奥多心想,当然不能丢,那都是他和阿黛勒相伴成长的证明,万一将来他娶不到她,总要留些念想吧。
“我有点惊讶,西奥多,他们做得很隐蔽,几乎骗过了所有人,你却察觉到了。”
“是的,可是,如果一位男士没有足够的财产,他该如何体面地照顾一个家庭呢?”
“阿黛勒,”俊美的年轻人大步走到裴湘身边,给她看自己找到的大海螺和化石,“我们把这些海边的小东西带回伦敦吧,放在你我共用的那间小书房里。我记得还有一个棕色的小箱子可以放这些纪念品。”
“弗兰克·丘吉尔。”
这话换来一阵沉默。
“因为爱情而缔结婚姻,这是应当受到祝福的。如果丘吉尔先生真的遇到了那样的困境,完全可以放弃继承庄园的,那样的话,他舅舅舅妈也不能逼迫他,不是吗?”
“不要,那都是我喜欢的,一件都不能丢。”
西奥多语气温柔地说道:
“咦,你发现什么了?”裴湘抬头。
“我注意到阿黛勒姐姐最近在关注费尔法克斯小姐,自然也跟着多注意了几分。有几次我早起锻炼,恰好撞见丘吉尔先生和费尔法克斯小姐散步交谈,就有了一些猜测。”
“并且,我记得丘吉尔夫妇的财产继承人名单还未最终确定,除了养子弗兰克·丘吉尔以外,还有别人呢,所以,我可不是在针对我们的那位朋友。”
西奥多抿了抿唇,眼底有些期待和忐忑。
“嗯,你如果去拉选票或者想要说服谁支持你,肯定事半功倍。”
——可以之后,在给小格兰特先生和小格兰特小姐准备新的识字卡片吧。
西奥多眉目柔和,蓝眸缱绻,他特别喜欢裴湘的性格。
裴湘挑眉:“你之前不是说,你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微妙变化缺少敏锐度吗?你说,你不如诺顿那样善于察言观色。”
“简,你这样说我就有失公允了。我相信,作为一名受人喜爱的绅士,弗兰克·丘吉尔先生肯定不会做出我假设的那些事的,我只是顺着咱们闲聊的话题随意说说而已。
简·费尔法克斯勉强笑了笑,表示自己刚刚有些大惊小怪了。
裴湘无奈道:“就连那两箱子的随手涂鸦都不能丢吗?我记得……里面还有好几副儿童识字卡片吧?那都已经旧了,难道你还要一直留着,给将来的小格兰特先生或者小格兰特小姐使用吗?”
阿黛勒,你这样的假设有些可怕,仿佛在指责弗兰克·丘吉尔先生忘恩负义。”
裴湘自觉把想说的话都说了,便和简·费尔法克斯谈论了几句海边的天气变化,之后就客客气气地告辞离开了。
“她十分了解自己要面临的障碍,如果仍然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外人也无权干涉。我刻意多说了两句丘吉尔夫人的态度,是因为罗切斯特先生的关系,谁让她姓费尔法克斯呢?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阿黛勒姐姐教过我,这世上做不到的事情很少,只是不够努力而已,我肯定可以的。
裴湘不知道身边之人的小心思,她一边低头欣赏着西奥多寻到的海边化石,一边猜测在很久很久之前,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绕过嶙峋的礁石堆,裴湘一眼就望见站在碧海蓝天下的西奥多·格兰特。
这天之后,裴湘发现简·费尔法克斯在消沉了几日后,又很快容光焕发了,偶尔还会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她意识到,这姑娘应该是和弗兰克·丘吉尔秘密订婚了。
西奥多笑得坦荡真诚:“但事关阿黛勒姐姐,我怎么能不上心呢?”
——不对,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想法?
“你可真会说话,西奥多,”裴湘感叹,“我从你这里感受到了那种独一无二的重视,特别暖心。”
“西奥多,如果你愿意把小时候收集到的那些小物件处理掉,你会有许多小箱子放置新的收集品。”
裴湘弯了弯唇角,笑言自己没有介意,但却紧跟着补充了几句:
“这确实是个难题,可见这世上两全其美的幸运事太少了,想要得到什么,总要牺牲另外一些东西的。”
裴湘摇了摇头,语气平淡:
浪声涛涛,海风徐徐,西奥多替裴湘盯着脚下的路,以防她踩空或者被绊倒。
“对了,阿黛勒,你还要继续提醒费尔法克斯小姐吗?”
终于走到了平坦的石板路上,西奥多才开口说话。
西奥多认真回忆了一下每个箱子里的物品,飞快地摇了摇头:
西奥多扭头,悄悄地郁闷地踢开一颗小石子,随即转移话题道:
“……我不会让阿黛勒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