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别驾。
燕绝看她来了,一笑,这一笑让文臻心中一跳。
这可不像个马上要被逼走的人该有的表情。
她和燕绝分别在香案两边跪了,其余的人跪在后头,上头的别驾宣读圣旨,却只读了燕绝的那一部分,所有人听得一头雾水——好端端怎么定王就忽然领了要务?这要务是什么?明明犯错的人怎么又能总摄三州,又能随意调三州案卷人员?陛下这是怎么了?刚刚申饬的人,忽然又给这么大的权,这是又要让他在湖州作妖吗?
燕绝一脸得意地接了旨,却对别驾道:“给文大人的旨意暂且不忙,本王既然领了旨意,少不得要将这事务立即领起来,以免文大人接了旨意之后便不方便了。”
文臻一听这话风不对,还没说话,又听燕绝道:“文大人,既如此,便将湖州近三年来的有关丰宝仓的案卷,以及粮草赋税收取存档簿册,都调来给本王查阅吧。”
文臻道:“殿下,下官今日是来接旨的。旨意在上却不予宣读,是为大不敬。”
燕绝冷笑:“不是说了吗,接了之后,怕有些事不方便,放心。不过慢一步,有什么本王担着,必不叫你为此事担了干系便是。”
张钺看一眼文臻额头的汗,一边庆幸幸亏是夏天流汗不明显,一边心痛怒声道:“殿下,接旨是接旨,分派事务是分派事务,从未听说接旨便耽误分派事务的。再说这丰宝仓案卷当日已经毁于大火,这您是亲眼看见的,粮草赋税存档簿册更是足足能有一间库房之多,因为涉及案件已经封存,要取出需要经过诸般手续,没有半日是不成的。且历年赋税收取存档册存在猫腻,这是已经上报朝廷的事,您现在要调取这些无用卷宗,又是什么意思?”
“本王办事需要向你交代?”燕绝斜眼看他,“旨意没听见?全权。懂吗?全权就是本王吩咐,你就听着,还不去调!”
张钺咬牙,他不想调,入档簿册调取繁琐,要跑几个衙门,最起码要半日功夫,最关键的是,调来以后堆成山,这位肯定会慢慢看,大人如何等得起!
他瞟一眼文臻,依旧的神色如常,只额头上一片汗水微微反光,可他能想象到她正经历怎样的痛苦,他幼年时候也见过嫂子生产,那女子的哭喊声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重的阴影,最后那女子没熬过去,一尸两命……
他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忽然站起,默不作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