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边人就这几个最亲近的,总得有人幸福一生。
这么一想她心中一痛,敛了笑容。
燕绥明明没有看她,却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抬手抚了抚她的发。
她便仰首一笑,让他安心。
兰旖看着,食欲更猛烈了。
当晚吃撑着了,兰旖好久没睡着,祠堂有个隔间,她和采桑睡在里头。
朦胧间隐约听见隔间燕绥文臻那里有动静,兰旖起来一看,便见外头灯火未点,那两人睡的也是一个隔开的空间,此刻文臻的手掌正按在燕绥的后心,看样子竟是要替他护法。
兰旖算算时日,第二颗药该到最关键炼化末期,然后如果如中文所说第三颗药也吃了的话,现在就会处于两颗药对冲期,很容易承受不住药力爆裂经脉,这也她这般匆匆赶来的原因。然而这炼药导气之法,却不是寻常真气游走一个大周天便可以的。
那两人都只穿着薄薄的内衣,竟是要自己尝试,想必燕绥药性发作,不能拖延?
兰旖本不想出去,然而眼看着文臻手掌贴的是常规的后心而不是炼药导气的丹田位置,就有点急了。
待再看到文臻掌下忽然轻微爆地一声,眼看着那一处衣裳上忽然哧哧起了星火,然后文臻脸色煞白往后一倒,燕绥不顾一切转身回抱她——
兰旖便冲了出去,先是一掌拍在燕绥丹田阻住了他的动作,另一掌按在文臻心口,掌心凝霜,化了文臻吐息间的热气,顺势便坐了下来,伸腿将文臻往外推。
文臻一骨碌爬起来,眼看兰旖脸上果然立刻红白相间,看来甚是可怖,立即吭哧吭哧拖了个草匾挡在两人之间,一边脱了燕绥衣裳,一边脱了兰旖外衣,伸头看看左边,汇报:“左肩上凝霜了,是不是手少阳心经有什么不妥?”过会看看右边,提醒:“兰旖你掌心发红了!”
兰旖:“……”
不是,这草匾哪里来的?先前似乎并没有看见?你临时住宿弄个草匾做什么?我是不是又被算计了?
采桑:小姐赛高!
好半晌兰旖收功,脸色发白,也不理会文臻的殷勤,披上衣裳将草匾一踢,转身就走。文臻也不生气,天亮了,送去了热乎乎的酸辣汤和驴肉火烧。
自此一路前行,护法一时就自然转到了兰旖这里,衣裳是脱的,但是总有屏风之类的间隔物,文臻每次都在,实时播报,控制火候,难题完美解决。兰旖对这样的解决方式持默认态度,文刺史脑子灵活,她不是对手。
她得到的报酬是每日文臻换着花样的美食和源源不断的花衣裳,大宝石,保证赤橙黄绿青蓝紫,一天一个色不重样。兰旖现在随便卖个宝石就足够锦衣玉食地回去了,她却不提了。
也不知道不提是终于放弃了,还是舍不得这难得的厨神亲自伺候的伙食。
这一路上,除了赶路实在不方便,只要有机会,文臻必定亲自下厨。尤其住宿之后的早餐,她一向看重早餐,说是一天的精气神之源,后面两顿可以草草,早餐不行。无论晚上睡多晚,她都起最早,无论燕绥怎么抗议,她都必定要弄出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早餐,燕绥先是抗议她起太早,后来见她坚持,只好随她一起起,指望着她心疼他也就赖床了,结果文臻趁他心软,回回把他弄睡着。后来他又抗议美食为什么要带那些阿猫阿狗们一起分?可恶的文臻便一边笑着说是是是,对对对,公举殿下放心,下次一定不分了,就做你一个人的,然后转头就捧一大锅去了林擎那里,燕绥默默气了几回,最终看她微带疲惫的笑脸,禁不住心软,哪里能生她的气呢,说到底,如何不明白她是为了他呢,只是为了他更好的补养身体而已,只是为了他留住更多知己而已,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他罢了。
因此燕绥也就坚持白日赶路,中午晚上两顿绝不要文臻再下厨,每次她下完厨,必定有热水等着她,燕绥亲自替她洗手按摩,只不过经常按着按着便按到了床上,耽误了出发。
因此每日晨间现在大家都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哪怕以前爱睡懒觉的兰旖也早早坐在桌边,路过盛产鳗鱼的地方,早上便有鳗鱼面吃,新鲜鳗鱼蒸到骨脱肉烂,剔刺和面,鸡汤揉面,擀得纸一样薄,切得丝一样细,头汤清水将滚未滚,面条捞出,另一边灶火上,鸡汤、火腿汤、几斤鲜蘑菇一大早就炖上炖出的口蘑清汤,加在一起放面条再烧滚,宽汤,搁上碧绿的青菜香菜心,打一个嫩红流心的鸡蛋,汤鲜面滑,每根面都滋味无穷。
到了盛产鸭子的地方,则有新鲜的鸭肉馄饨。馄饨皮擀得薄而小巧,鸭子选一斤以下的嫩母鸭,剔出胸肉,加嫩姜和作料拌过,切入米粒大的最嫩的冬笋尖,再将鲜韭黄挤入一点汁提鲜,皮子裹在掌心,筷子点着馅料,风车般转得飞快,眨眼桌上便是小鸭子般一大群馄饨,现吃现裹,鲜美又有嚼头。
或有羊肉出众的地方,金黄翘底的羊肉锅贴便上了桌,再过一日,大碗刀削牛肉面软烂香鲜……原本不喜欢清汤面的兰旖吃鳗面惊为天人,以为世间从此再无能与之比拟者,要求打包。吃鸭肉馄饨再次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