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真的安静了。
“请借三万兵,包括那三千精锐。等林帅拿回边关军权之后,请放开边境,助我拿下西番。事成之后,几位如果想在边境一线自立为王,西番可割火云藩一地助各位立国,作为对借兵的回报。如果几位对东堂心灰意冷,那么本宫非常欢迎几位前往西番,必定以藩王尊位相赠,可与诸位共享西番。”
今天,老祖宗功不可没。
文臻打量了一眼闻至味,见他一双眯缝老眼都快给皱纹淹没,心中一酸。
闻至味看也不看文臻一眼,呸地吐了一口口水,怒道:“塞嘴也不寻块好点心,这布一股怪味!”
闻近香哭骂:“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惹出的事,才害得一大家子遭殃!”
闻家人:“……”
易铭不理他,只含笑看文臻,文臻耸肩:“我知道我便是如燕绥这般说,你也会认为我是色厉内荏,我便什么都不说,请开始你的婊演。”
文臻:“……”
吵闹戛然而止。
“哦?”
易铭笑着摇摇头:“文大人,我这还没提条件呢,你又何必激我?说不定我请来你的家小是为你好呢?”说着便命人将众人塞口布去了,歉然笑道:“贸然相请,失礼了。实在是有要事要和文大人几位相商。事成之后,易铭必定备重礼亲自上门赔罪。”
“和平,是要彼此都给出诚意的。在给出诚意之前,我自然要先为自己争取一些谈判的筹码,如此而已。”易铭一伸手,引向西番公主:“真正想说话的,是公主殿下。”
易铭绑那许多人是要给她造成压力罢了,其实她也明白绑闻至味一个人就够了,所以年纪最大的老祖宗身边看守的护卫反而最多。
三万兵,正是湖州军原本的人数,她们这是算准了自己能把湖州军带出来作为亲兵啊。
燕绥忽然道:“易刺史,这些人如此聒噪,都杀了罢。”
这位公主殿下,无一兵一卒,却有极其大胆的思路和极其疯狂的大脑,居然能想出这空手套白狼的计策来。
说真的,这想法看似荒唐,却有很大的诱惑力和很足的立场。毕竟自己三人,都是被东堂兔死狗烹的倒霉蛋,内心深处对东堂的认同和忠诚正是最弱的时候,从人性角度出发,也是最想报复的时候。以亲属相要挟,再提出极其具有诱惑力的条件,无论是立国还是去西番做那人上人,好像都比现在在东堂各种挤压之下苦苦挣扎来得爽。
她深吸一口气,道:“方袖客,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我携手救绣娘,我当时见你英风飒爽,很是欢喜。却未想到几年不见,权欲浸淫,你竟变成这般面目可憎模样。连这样的事,也做得出来。”
现在她可明白西番皇帝为什么那么积极地把这位姐姐送出来和亲了。
而对于易铭来说,如果自己等人答应条件,便等于借助西番公主之手,去掉了东堂支柱,未来劲敌,夺取天下的把握更大,自己还不费一兵一卒,何乐不为?
闻试勺拉他衣裳,道:“父亲你少说几句……文大人,许久不见,还未贺你步步高升,老祖宗近些年脑子不甚灵光,你莫怪。”
闻四太爷在大喊:“文臻!文大人!当初是我把你从三水镇接出来的,这份恩德你可不能不报!”
想了一大堆条件,万万没想到这一种。
这位可真敢想。
半晌,闻试勺青着脸道:“宜王殿下,听说你和文臻已经是一对爱侣,那么闻家也算是你妻子的娘家,你便是这样待你丈人家的?”
几年不见,老祖宗已经不复当年健旺了。
所以她在西川境内放任他们狂飙,自己却越境和西番公主勾结拿了闻家,将全部力量放
易铭盯着她,总觉得她最后一句哪里不对,但此时也无法和她斗嘴,只得缓缓道:“确实没有恶意,也不是我要和诸位谈判。对于诸位,我自认为十分忍让,诸位虽未炸我军备库,但之前共济盟熊军挖墙脚,也让我西川损失不轻,但诸位此次要过西川,我便让过了,我并不想和诸位提前便生死开战。何苦来?何苦你们现在还为朝廷卖命?我们又何苦非要为自己竖强敌?你我本不该是敌人,现在就更不该了,不是吗?”
易铭这才叹了口气,咕哝道:“真是一群蠢货……奇怪,歹竹林怎么种出了好笋来?”挥挥手示意护卫带着众人退后,才又道:“但是不管这是怎样一片歹竹林,都确实是文大人娘家,宜王殿下丈人家,两位无论如何总不能置之不理,亲眼看着闻家灭门是不是?”
西番公主羞怯地一笑,说话却开门见山:“请了文大人亲眷来,并不是为了威胁什么。只想请三位帮我一个忙。”
文臻笑道:“易刺史,一边绑人全家家小威胁,一边说着和平宣言,你不觉得自己太虚伪了吗?”
每个人都在说话,乱糟糟吵成一片。
燕绥:“只会拖后腿的丈人家,灭一灭也未尝不可。”
燕绥:“听说,本王杀了先帝,并从不理会德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