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升官发财打燕绥。
燕绥刚刚把路清得差不多,忽然抬头。
然后就看见了真正的死对头。
虽然得罪了三个小姨子,但和景横波宫胤并无要命冲突,甚至还隐隐互相帮过忙,颇有几分惺惺相惜,宫胤又是个除了景横波什么都不在意的性子,所以揍他也就走个过场。
得罪君珂狠一些,但君珂是个大度的,纳兰述又是个明朗性子,看在连襟的份上,一顿架差不多了,如果一顿架还不解气,那就两顿。
唯独容楚。他得罪太史阑太狠,容楚性子又最记仇,怕不早就摩拳擦掌在这等着了。
燕绥刚一抬头,就看见容楚把一个牌子插在了山道上,牌子上的字还没看清楚,哗啦啦,一桶什么东西就倒了下来。
燕绥鼻端嗅到了一股浓烈难闻的油味,只好后退避开,那油是青黑色的,十分厚重,瞬间盖住了冰面,山壁之上无所躲闪,燕绥只能退,容楚手一扬,一点深红火星从他掌中蹿出,落在那青黑色油面上顿时蓬地一声,蹿出深红的火焰,火焰顺着油迹化成一道火龙,转眼便直蹿而下。
那火势如此猛烈,以至于底下一层的厚厚冰面瞬间融化,隔着一层石油,火与水竟然同时顺着山壁向燕绥扑来,宛如一红一白两条巨龙,在山道上乘云而下,蔚为奇景。
燕绥可没心情欣赏什么奇景,水火都是无法对抗的自然之力,他又不愿意被弄脏衣裳,只好一退再退,还没退到底,上头轰隆声响,无数圆石穿过火龙,成为一道火石洪流翻滚而下,所经之处山道起火,花草成灰,燕绥无处落脚。
等他辗转闪避十几个来回,终于??一处石上站定,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山脚。
这半天的山都白爬了。
落脚的石头周围,流淌着油黑的石漆,混着焦灰和残枝败叶的泥水,还在微微闪烁的小火种,不断有带火的石头砸下来,砸进冰块融化后堆积成的泥水石油坑里,溅出更多泥水和火星。
燕绥不得不在那方圆不过几尺的石头上跳桑巴。
一曲桑巴还没跳完,呼啸风声起,早就换上长靴的容楚穿越烟尘,当头一棒子狠狠敲下来。
燕绥掠起避过,棍子擦肩,一个流畅的垂落,顺势敲在石头上,石头粉碎,溅起半丈高的焦灰脏水,饶是燕绥闪得快,袍角也脏了一大片。
碎裂的尖石划过他脸颊,虽然没能划破,却成了一张花脸。
容楚又是极流畅地横身一抡,棍风笼罩一丈方圆,燕绥只好落往一丈之外,好及时整理他的脏衣服,一丈之外只有一处稍微干爽些,燕绥正要落脚,却隐约感觉那地面似乎微微有些塌陷。
燕绥并没有躲开,直直地落下去,容楚要逼他落入泥坑,他偏不。
陷阱可堕,脏污不可染。
再说他不认为那是陷阱,容楚心思诡谲,他可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他轻飘飘地落下去,忽然那片干净的地面上,闪出一条人影。
那人仰首向天,面带微笑,张开双臂,仿佛要给他一个爱的抱抱。
燕绥一看见那张风流冶艳的脸,惊得腿一缩向后便弹。
脏污可染,小姨子不可抱。
噗通一声,他的袍子上泥浆叠焦灰,已经辨不出原来颜色。
身后却又响起一声长笑:“听说你有洁癖?那帮你把脏衣服脱了呗?”
第一个字刚出口,燕绥就感觉到身后凉风侵体,他只好顾不得地面污秽,一点地再次腾身而起。
结果刚飞到半空,头顶又出现一条人影,一脸媚笑,依旧的要抱抱姿势。
燕绥那动作就好像要投怀送抱一样。
燕绥这回不闪了,他已经知道身后那人是谁,可不想给那位再揍一次。
他淡淡传音:“宫胤,请问尊夫人用的是什么香水?”
白影一闪,宫胤面无表情出现,拎走了荡漾的女王。
景横波还在格格地笑:“小蛋糕,小蛋糕,你老公好羞涩哦!”又抛个飞吻给燕绥:“香水名叫玉照宫大道五号,我亲亲老公亲自给我酿造的哦……”
身后“嚓”地一声,因为这一耽搁,纳兰述撕下了燕绥的大半截袍角加上半边裤子。
然后他大喊:“大姨子!大姨子!”
黑影一闪,太史阑出现,纳兰述把燕绥的衣服抛过去,太史阑手一挥,那一堆衣服便化了灰。
那一边纳兰述双手一拍,双手一分衣领,大声道:“连襟,裸奔丢份,穿我的!”
燕绥自然不可能穿他的。
他只能退。
容楚和纳兰述玩完了手段,一前一后堵在路上,然后趁你病,要你命。
在燕绥几近裸奔,最厌恶的环境最束手束脚的环境里,最终还是展开了群殴。
而容楚和纳兰述早已换上了隔绝泥尘的水靠,自然不在乎这泥坑之战。
烟尘四起,泥浆飞溅。
砰砰之声不绝。
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