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啊,他却已经很可悲的越陷越深了。
牧弯弯呆了片刻,不淡定的跪在床上,仔细的扒着龙先生的长发找了好几遍。
苦涩的果汁一路滑进缺乏灵力的体内,几乎在片刻便被经脉刮分干净,只在舌尖留下了一点略苦的味道。
心里的不安慢慢扩大,龙先生听着牧弯弯在耳边平缓的呼吸,情不自禁的朝她的方向慢慢探出了手。
但是没关系,龙先生自欺欺龙的想,只要把耳朵收起来,只要她看不见,那他就是正常的,就是和别的龙一样的龙了。
等他遍体鳞伤的来到了龙族的领地的时候,却因为这对耳朵,这对变成人形也没办法隐藏的耳朵,和别的龙都不一样的耳朵,被判成了杂种。
他以为那是他的父亲了。
......
他不知道牧弯弯之前有没有见过别的龙,如果她知道了,知道别的龙的原型是没有他这样的耳朵的,会不会觉得他很畸形?
别的龙的耳朵和他的都不一样,他是在没有龙生活,靠近深渊的海里孵化的。他还是一条小龙的时候,身边并没有什么同类,他甚至以为自己是一头魔物呢。
然后,让她成为他真正的夫人。
龙性贪婪,他也一样。一开始,只是感谢她对自己的好,但渐渐的,便不满足这点儿温暖,在她不停的付出之下,变得越来越贪婪,想要的也越来越多。
她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陷入了久违的黑甜梦乡。
直到触碰到她的手掌,强迫她和自己十指相扣,感受着她的温度,才觉得心里安定了一些。
她闭上眼再睁开,龙先生的头上还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衰弱,所以难道之前几天都是她太久没见到毛绒的东西出现的幻觉吗?
可是触感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龙先生忍着经脉的疼痛,慢慢的收回了这对耳朵。
只是他刚刚长成一条一米的小龙时,那魔物就消失了。
前几天那对白色耳朵就好像是她的幻觉,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龙先生,我出门了。”牧弯弯的看了眼只剩下一点点的人参,和留下来的一枚百珍果果实,皱了皱眉,家里没有保命的灵植了
牧弯弯摸了两把,就觉得手里的感觉不太对,赶紧松开了手,一看,龙先生的整张脸都遍布潮红,甚至连带着耳朵尖都红了,还一抖一抖的,好像很不舒服。
这一看,她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起床的方式不太对。
过了足足十几分钟,她才从失去了毛茸茸的暴击中缓了过来,拿起放在枕头边的荷包,痛惜的摸了摸上面绣的不太好看的白耳朵,数了数里面的钱,叹了一口气,装在了怀里。
......
可是,他只要一想要靠近深渊,就会被魔物们咬,只有一头很好的魔物,会保护他。
龙先生想着,有点自嘲——
牧弯弯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一团火握着,她睁开眼,尴尬的发现自己又抓着龙先生的手占便宜了,不太好意思的松开他的手,坐了起来,无意识的看了一眼龙先生。
龙先生还没从耳朵被发现了的打击中回过神,就被塞了一嘴难喝的碧星草果汁。
她洗漱弄了早饭吃了,装好东西准备出发的时候,外面的天色还不是很晚,约莫着七八点的样子。只是天空有点阴沉沉,像是要下雨。
耳朵呢?毛茸茸的耳朵呢?
他差点被咬死,只狼狈的逃了,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是龙。
真的没找到那对耳朵。
.感的龙先生的耳朵抖的更厉害了。
牧弯弯想了想,还是把那把破伞带着了,如果今天能去集市,她一定要买新伞,最好再买一件蓑衣,干活方便。
她有点慌,毕竟之前揉龙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牧弯弯看他脸上好一点了,才松了口气,扔了果皮规规矩矩的躺好,没再敢碰他耳朵了,小小声说了句,“龙先生晚安。”
他这条坏龙,竟然阴暗的想,她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嫁给他了,这辈子都已经打上了他的烙印,等他好了,如果她想离开,他就把她锁起来,让她永远和他在一起。
“龙先生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牧弯弯没敢再去碰他的耳朵,而是急忙下了床,摘了一颗碧星草的果实,划破表皮,战战兢兢的想让他喝。
倒是某条龙,还停留在耳朵被揉了的打击中,很久才缓过来。
虽然那头魔物没有毛茸茸的白色耳朵,也没有尾巴。
她居然不觉得他很畸形,甚至从她刚刚的态度来看,是喜欢他的耳朵的。龙先生说不清心里的感情——
她还以为他昏迷着呢,以为他没有意识,她可能只是出于同情和一些别的原因照顾他,也许她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龙族不会心软,更不会同情,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异端就是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