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笛澜听出他语气里的醋意,安慰地拍拍他,“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后来我见到你与何征闻何征铭两兄弟一道,我确实不太明白……你究竟是黑道的杀手还是白道的赏金猎人?”
“一次而已?”
“不留下任何证据。”韩秋肃简单地解释,“警署的人也需要信息或是帮助,我与任何人都可以做交换,但这个前提是需要拿捏的。”
他的名字是许多人的噩梦。即使是她,知道他总会对自己手下留情,但站到他的对立面上,也不是什么能轻易面对的事。更不论凌顾宸听到他的名字就头疼。
她想了想,笑着叹气,“‘独狼’的名号让人闻风丧胆。我知道你有雇佣军背景,独立作业。但你从没接过凌氏的邀约……”
“可惜,”他不屑地挑眉,“泊都想挖他和覃沁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没有成功的。”
“哦……”
祝笛澜沉默了一下,轻声说,“廖逍控制我的时候比较多……他是主动放权给顾宸的,这我知道,否则局面恐怕很难看……顾宸不是愿意居人下的……”
她不是没见过凌顾宸或是苏逸的军火交易中的天文数字,但韩秋肃给她的印象完全是不在乎钱也不在乎命的人。
…”她败下阵来,无法自我欺骗,“我确实不知道你的具体背景。”
“都是。”他偏着头,微微一笑。
他虽然退出了,但这种淡然的自信依旧留存着。他们两人的过去都已然好似旧时代,此刻祝笛澜在他身上看到那旧时的影子。
韩秋肃接过U盘,插进电脑借口,在键盘上操作了一阵,然后把屏幕转给她看。“这是我只使用过一次的账户之一,这是一次行动的价格。”
可她从不敢直接提及和回应这些往事。
她有些不敢回答。她听闻过这叁人之间的那次械斗,韩秋肃和罗安受轻伤,覃沁则在医院里躺了几周。他们至今还有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氛围,祝笛澜希望缓冲掉直接的矛盾,他们也为了她各退几步。
她老实地说,“你不像是为了钱才做杀手的。”
“覃沁也是吗?”
“所以你不清楚我的价位,”韩秋肃轻笑,“那你知道其他人的市价吗?”
她摇头,“是你吗?”
“不是我,那个雇佣兵死在覃沁手里,我才意识到应该细查他,他隐藏了军队背景。确实是个狠角色。”
“泊都的大鳄们频繁挖覃沁的墙角却挖不动,最后只得想办法除掉他,这事你听说过吗?”
“其实不多,很多时候,有些离奇的,别人喜欢放在我身上,就不用深究了。或是有人喜欢栽赃我。”他抿了口水,语气里多了些轻蔑,“你的’那位’就很喜欢干这种事……”
“可以算有。”韩秋肃把双手交叉在胸前,“罗安。”
这是一个巴拿马的离岸账户,她看着那串金额,诧异地半天说不出话。
“我与他们不一样,我不受雇做贴身保镖。”他起身,从行李袋里抽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条银色的项链。
“至于罗安
“全泊都只有你能报到这种价格?你的刺杀行动那么多,光我听说的……”
“这是?”
“警署的赏金并不多。”
“你只是听说过我。”
“还有,覃沁和罗安的个人能力都很强,却愿意在他身边只做副手。我不想在你面前说很难听的话,但有些人就是有走狗屎运的命。”
她点头,“顾宸身边的保镖都会经过我的手,他最近身的保镖,我大概知道他们的佣金。”
“廖逍得了癌症,不论怎样都得放权。”
“可是这……”她看看屏幕上的数字,“泊都完全没有能与你抗衡的人,对吗?”
“嗯,确实……”
“他显然不像罗安那样频繁干脏活,所以泊都的人把他当情报网的大人物,而忽略了他的格斗能力。”他也细细回忆起旧事来,“凌顾宸着实是运气好的第二代掌权人,通常第二代会面临极大的内部挑战。被廖逍的实权压制的感觉不可能好受。”
祝笛澜见过覃沁有这么一条,挂着长方形的姓名牌,是他以前在瑞士当雇佣军时使用的。
“以任务难度来谈,会在这个数字上浮动。”韩秋肃耸耸肩,“我不可能只用一个账户,所以很分散。”
她接过韩秋肃的,好奇摸摸那上面的字。那也是一个假名。她把牌子翻过来,背面贴着一个很薄的U盘。
“当然不是。但这是我的价格。有些事上,你还是很了解我的。”
“你究竟怎么做到的……这……这不可能……”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维持白道人脉才是重要的。那些赏金不值一提。但好歹是一点点合法的收入,偶尔用得上。”
他总是话中带刺要隐晦地骂两句,祝笛澜知道他是为了她才放下旧恨的,口头骂两句的泄愤也是应该的。她安慰地握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