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翊疾驰而去,闻笑珊在原地气地直跺脚,她都这么主动了怎么还是这样。不过想想今晚还是有收获的,她今天和程翊在饭店门口,就不信没有狗仔拍照,以八卦媒体的想象能力和文字能力,想到这她忍不住害羞的笑了。
车内,程翊用蓝牙打着语音电话,
“程先生,江衍...被找到了,遗体已经运回了Y市。”
“给我订一张去Y市的机票,越快越好,把墓园地址发我。”
“好的。”
国内H省Y市,岑焰清站在火化室外等候,望着远方,双眼没有焦距,不知道在看什么。
两天前,她接到警方的电话,说江衍打捞起来了,但由于已经面目全非,不建议她看遗容。依照江衍的父母的意思将遗体运回了家乡的Y市。她和江衍是高中同学,从小都在Y市长大。
也好,以后每次回来都去看看他,不用东奔西跑找不到地方。他们的动作很快,墓地已经提前选好了,在南山脚下的一个安静的公墓。
江衍的祭奠仪式完毕,江妈妈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让她回去早些休息,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山脚下找了一个旅馆,准备今天就在这住下了,她想再和江衍待会儿。
晚饭也没吃就回到了墓园,来祭奠的人已经走光了,此时此地,天地间好像只有她和照片里微笑的人。真好,她终于可以摒弃所有,不顾一切地开始爱他。
心绪翻涌,但她什么也没说,她用围巾擦着他的墓,也无心哭。她想起了很多,其实他们做同学的时间还算长,只不过开始大半的时间都不熟,没怎么说过话。
在大学里那些暗恋他的酸涩日子里,很多间隙都会想他,上课看黑板的时候,下课去吃饭的路上,图书馆静默的抬头望天的时候,听歌的时候。后来他们在I大相遇,她以为上天终于听到了她的心声,让他们的情感有了结果。
其实在那之前她已经习惯了单身,也觉得这辈子不结婚一个人过也没什么。她想的很久远,她不想生小孩,可是结婚就难以避免有小孩。她连退路都想好了,要是有亲戚催促她结婚生孩子,她就移民。她学习德语,潜意识里就想要是真有那一天,就移民德国。
后来她和江衍在一起,她也没打消这个顾虑,依旧不想生小孩,只是她变得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开始模糊化,开始逃避。一辈子单身不想要小孩的想法沉入心底,沉入了她也不知道的心灵深处。
她没有多渴望婚姻,她只是想跟江衍在一起。她逃避想长远问题,关于他们之间的性格磨合,观念是否差异,关于生小孩的想法。她不太适应亲密关系,也不太懂得如何做一个的女朋友,江衍包容了她很多,如果不是江衍,她也许根本不会恋爱。
她不想关注别人,也不想有人关注他。
她常常在想如果能变成一个透明人,如果能成为一个生命的旁观者就好了。
她突然有些想做极限运动,她去潜水看看静谧壮阔的海底生命,想去热带雨林蹦极听听松涛。
为爱而活,但不是为爱情而活。
可惜世俗是这样强大,强大到都生不出改变它的念头。无法改变只能短暂逃避。
傍晚时分,程翊到达墓园的时候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岑焰清蹲跪在地上用围巾擦着墓碑周围,其实已经很干净了,但她的手却一直不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程翊走近都没发觉,直到他拿着一束白花放在墓前,岑焰清才意识到来人了,她挣扎的站起来,却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程翊扶着她,她闻到了程翊身上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水味道。待她双眼有了焦距,程翊道:
“你有些贫血,注意身体。”
“你怎么来了?”她看着程翊,注意到他衬衫衣领下方有枚口红印,联想到刚刚的香水味,她不动声色地笑了,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收敛了思绪,抬头对他道:“谢谢你来。”
她坐在江衍墓前,等着程翊什么时候走,可是他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岑焰清以疑问的眼神望着他,却见他坐了下来。
“能...讲讲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