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什么主意,但是也无碍,这种染坊到了冰城可是很难生存下去,不过他周家有着做染坊的经验,到时候去汉耀旗下的印染厂,也是不错。
正打算商议细节,就见周常青身后的小子突然跪了下来,彭彭彭的磕起了响头。
整个房间一下子充满了一个稚嫩的声音:“爹,娘。寿庭承蒙您二老家救命之恩,本想用一辈子回报周家,但是六子不能忘本,我还不能走,锁子叔也救过我,我答应了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
陈六子这番,让周掌柜的女儿周采芹也是难得的执拗了起来:“六子哥不走,我也不走!”
“俺也一样!”柱子扒在门口,突然出声。
曹德忠也是没想到,会遭逢如此的变故,周常青脸色不断的变化着,但是眼睛却是不断在陈六子和曹德忠身上瞟着,像是在抉择着什么。
正要说话,倒是让曹德忠抢了先:“小子,刚才我就注意你了,你不错!有点眼力见儿,这锁子叔是你爹?”
“不是,但也胜似,我陈六子原本就是个小乞丐,没有锁子叔我早就死了八回了,大街上的人都嫌弃我,但也只有他,总是给我些吃的!吃饼都有我一半!”
“要饭的啊?那我怎么听你喊周掌柜爹?”曹德忠对乞丐两字儿并无恶意,这些年他招揽的农户大多都算是这个帮派的人,荒年要饭,在封建社会很常见。
而如果朱传文在这儿,就会想到,甚至在新世界,在西北的甘肃、青海部分地区,要饭这事儿可以说到了2000年后,才开始慢慢减少,更何况现在呢?
“一年多前的冬天,我在通和染坊门口差点冻死,是爹救了我!”陈六子不知不觉就将“爹”字儿的声音放小,他很聪明,为了不让周常青难做,自己率先提了出来。周家的好他会一直念着,等他发达了,肯定会好好回报周家!
还有就是一点个人私事儿,等他发达了他绝对回去关东找周家的,这是他就这片刻下的决心,他放不下周采芹,这个总是偷偷给他带点好东西吃的姑娘。
“哈哈哈!”曹德忠看着房间里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周采芹,柱子两个小孩儿,放声大笑,“多大点事儿,把你的锁子叔也带上不就成了,去了关东,就有好日子过了。对了周掌柜,我看你也不是吝啬人,怎么主家吃的棒子面,而你们门外的把头吃的是白面,还有酒?”
曹德忠的一番话,先是让屋内的气氛一下子缓解,三个小子还没欢呼雀跃,但是随着曹德忠的问题,却是让周家人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怎么说?染坊把头仗着自己技术好欺负主家?
难得周常青做了次正确的决定,将自己几年的委屈全全说与曹德忠,反正都要离开周村城了,前两天陈六子还说与周常青,技术他都学会了,孙师傅可以辞去了,听书的都说了,朱元章的善与狠都是因人而异,何况多年来周家并没有对不住染坊把头孙师傅的地方。
“倒反天罡!”曹德忠的手狠狠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叫来手下,“去,把门口的那胖子料理了!”
曹德忠的话却一下又把周常青惊到了!“大人,犯不上杀人,犯不上啊!”
但是他又哪里懂保险队的手势,曹德忠现在以周家角度看待问题,传文娘最后的妹夫家被这样的人欺辱,是犯不上杀人,但是教训一顿总是有的。
朱家,可是遵纪守法的!
听着房间外传来“大人,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惨叫和三个小孩的欢呼雀跃,曹德忠和周家人聊了很多,直到夜深了才离开。
……
齐鲁大地上,今年的春天并不太平,猎人听闻来阳农户曲诗文在4月21日联合各庄农户,轰轰烈烈的开展着从官府讨要“积谷”的运动,声势浩大,短短几天,登州府、来州府数以万计的农户积极响应。
而在这风波下,汉耀商会出面不断的组织人手,动员不想参与,但又找到活路的齐鲁农户,踏上一场前所未见的关东大迁徙。
4月底,周家在曹德忠留下照应的手下帮助下,变卖了所有家产,总算是登上了第7趟前往关东的龙江号汉耀货轮。
8000吨级别的货轮,打从见面,就震慑着陈六子这个小小的心灵。乖乖,怪不的朱家豪气的让锁子叔一起去关东,这是多么大的产业才能养的起这么巨大的货轮啊。
而且听说这样的货轮朱家有五艘!五艘啊!要是全部用来趸布,他们通和染坊染的布染个十几年,才能装一船吧。而这次据说是执行关东总督公务的三艘,在青岛至旅顺的路途上分批的总共走了6趟了,这是第七趟,朱家这是打算从齐鲁运多少人回去?
正这样想着,陈六子的干爹周常青吊起了书袋。
“六子,你知道这背井离乡的井是什么意思吗?”周常青在上船之后,临到了离开,心里不免有些不舍的,望着远处的这一片土地。
“就是井水呗!”陈六子说道。
“对,但这井是村口乡民们公用的一口水源。”背井离乡,井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