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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郎君去到屏风后梳洗清理,偶尔传来细微声响。
岁岁坐在桌前饮了小半盏茶,抬眼看着那屏风里头影影绰绰的身影,十分惹人遐想。
“殿下。”人还未见着,便听得那婉转似莺的声儿传了出来。
岁岁惊得一口茶水“咕嘟”一声吞了下去,咽得嗓子眼儿生疼。
只见玉郎君扮作那女儿身,身段好不窈窕婀娜,就连那嗓音都堪比京城里头最好的戏班子里的头牌。
岁岁微微挑起眉,看着玉郎君踩着莲花步,捻着绣帕唱起一段女儿情思的选段来。而玉郎君的一双桃花眼,眉目流转,含情脉脉,自叫她迷了眼,沉浸其中。
待玉郎君一曲唱罢,岁岁托着腮,脸上泛起淡淡笑意:“还有一技之长,便是离了琼楼,也是饿不死的。”
玉郎君收敛起面上故作的情羞神色,明明还是清清冷冷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俯首立在岁岁面前。
岁岁忽觉哪里不太自在,岔开话道:“这戏本子本王未曾在京城听过,新出的?”
玉郎君道:“王爷喜欢,便是奴的福气。”
岁岁诧异地看向他,过了片刻才道:“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好好的缘何入了这种地方?”
玉郎君眼中闪过一丝阴翳,隐藏极快地自嘲道:“王爷打出身就是金贵,不晓得那里头的弯弯绕绕,便觉有异,其实一般污糟。”
岁岁闻言不再多说,让听雨给了一锭银子,想想又问道:“你这戏本子会给别的班子吗?”
玉郎君笑了笑道:“王爷这就走了?若是还想听,王爷来我这处,奴敢说,全京城,都不会有奴唱的这般,更何况——这戏本子本就是为讨王爷喜爱所写,奴也不想给旁的人看。”
岁岁琢磨出这话里话外,颇有种玉郎君还没从那戏本子的情绪中脱身的感觉。岁岁深看了他一眼,然后从琼楼里走了出来。
马车慢慢悠悠驶到王府门口,知蝉刚把门帘打起,岁岁就看到了候在马车一侧的安康。
岁岁冷冷望着安康,任由安康弯着腰抬着胳膊,他的胳膊悬了多久,他的心便悬了多久。
外头夜已深,沉握瑜也走了出来,看着岁岁同安康僵持在那儿,他便上前关切道:“回府吧,外头寒气重,你这身子怎么吃得消?”
岁岁看着沉握瑜张开手心向马车内探来,轻轻将自己的素手置于其掌心中,被沉握瑜一手裹进,温热干燥,也叫她定下了心来。
“事情都处理好了?”沉握瑜握着她的手,同她并肩往平昌阁走去,期间状似无意地问:“我从外头回来,就听府邸里下人说你带人去了琼楼,可是上回那个玉郎君的事?”
岁岁被沉握瑜这样温声和气的话语问得心生内疚,虽然她与那玉郎君清清白白并无瓜葛,但今晚闹的这一出,想必明日就会传遍丰都,到时,沉握瑜必然要受些不堪入耳的言论,是她今日冲动了。
“沉握瑜。”岁岁用力拉拽住沉握瑜前行的脚步,犹豫道:“我们婚前约定的事,还能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