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擎苍心里很清楚,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阳九,论及医术的话,他认为阳九还在赛扁鹊之上。
赛扁鹊说到腹语术时,目光却是看向了郭七娘。
会腹语的人,的确可以做到不用嘴巴说话,但也很难改变原来的声音。
赛扁鹊不除,此后定会出现更多的受害者。
但对阳九来说,要杀赛扁鹊,有这两个受害者就足够了。
赛扁鹊脸上的笑容僵住,皱眉问道:“阳大人这是何意?”
郭七娘将两个小纸人放到桌子上。
众人尽皆大惊。
但凡被他杀害的人,他都有记下来,无聊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翻看一下,感觉非常有趣。
被赛扁鹊残害的人,绝非这两个。
哪怕阳九真的有圣人撑腰,可若全天下的人都站出来想让阳九死,恐怕圣人也保不住啊。
今晚来到这酒仙楼的达官显贵,其实都是想请赛扁鹊给家人瞧病。
如果阳九非得针对赛扁鹊,他们也没想好,接下来到底是该帮阳九,还是该帮赛扁鹊。
不过赛扁鹊脸上倒是不起波澜,行走江湖多年,若是被人三言两语就给搞得方寸大乱,那这些年就真是白活了。
得罪赛扁鹊,就是得罪全长安的权贵。
“即便再过数千年,人类还是有很多绝症无法攻克,但只要医生尽全力救治了,我相信没人会责怪医生,但医生杀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阳九说着朝郭七娘使个眼色。
关键是断情还是个尼姑,涉世未深,感觉超赞。
“请诸位大人吃顿火锅,自然可以,只是这赛神医嘛,恐怕没有这个口福了。”阳九笑眯眯看着赛扁鹊。
阳九好端端的挑衅赛扁鹊,在狄居易等人看来,阳九是吃饱了撑的。
然而此刻不是回味过往的时候,不管阳九用了什么妖法,赛扁鹊都确定阳九这家伙是有备而来,恐怕不好对付。
赛扁鹊反倒笑了,问道:“阳大人何以觉得,我会命不久矣?”
阳九的话,让众人都很纳闷。
阳九道:“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赛神医可能活不到我请客的那天。”
赛扁鹊内心惊骇,想不通阳九如何知晓这两个名字。
“赛神医,这个是断情,这个是周香红。”阳九双眸直视着赛扁鹊。
再看狄居易等朝中要员,似乎都对阳九忌惮三分,想利用这些官员来对付阳九的想法,只怕更不现实。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狄居易也算是开了眼界。
苏擎苍解释道:“就是不用嘴巴,而是用肚子说话。”
周香红就是那样,毕竟他只是帮她取出了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又将孩子杀了,仅此而已。
阳九这是跟赛扁鹊有深仇大恨啊。
“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刚出生的孩子……”小纸人一张嘴,传出的却是周香红的声音。
“找我看过病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请恕我无法全部记下他们的名字。”赛扁鹊的回答没有任何毛病。
“腹语术?”狄居易面露疑惑。
倒是断情,往后的日子里,他也曾多次回想起,味道真是不错。
对这两人的声音,赛扁鹊记得不是太清楚,然而此刻再次听到,还是能够回想起当时的情形。
赛扁鹊盛名在外,天下百姓都很敬重。
赛扁鹊心情糟糕,看到小纸人,哂笑道:“阳大人家里可是有白事?”
赛扁鹊太会伪装了,在人前,他就是悬壶济世的神医。
说出这两个名字,相信能让赛扁鹊想起一些往事。
来吃个饭,居然还要带上纸火,恐怕不怎么吉利吧?
而若选择中立,实则是得罪了双方,更不划算。
感觉阳九跟赛扁鹊,好似有过节?
“阳大人,你这样说会不会有点……”苏擎苍再也笑不出来。
“赛扁鹊,你还记得我吗?”右侧的小纸人也传出了断情的声音。
“阳大人,赛神医只是神医,他又不是神仙,活死人药白骨这种事,肯定做不到。”狄居易觉得阳九在这宴席上挑衅赛扁鹊,实非明智之举。
赛扁鹊呵呵笑道:“我赛扁鹊此生,救了很多人,但也有很多人,我也束手无策,如果没救活的那些人的后人想找我的麻烦,我也无惧。”
正雄笑道:“改天我们让阳大人请客便是。”
这点从苏锦云的怪病就能看得出来。
但却没人知道他其实就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
翻看的次数多了,对那些名字也是耳熟能详。
阳九笑笑,转而看着左侧的小纸人问道:“周香红,你怎么看?”
“我这次来,就是带了两个人,前来向赛神医讨命。”阳九如实说道。
赛扁鹊沉住气,笑道:“听闻江湖中有些能人异士,擅长腹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