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完餐,和雷芝她们道过别,赵轻絮自己开车回了家。
家里一片漆黑,欧阳修听见了开门声后跑过来,凑近嗅她身上的味道。赵轻絮没有开灯,在玄关处蹲下,顺着欧阳修的毛轻轻抚摸。
“喵呜。”欧阳修朝她叫了一声。
她脱下鞋子,摸黑去电视柜里拿出了一根猫条,打开喂给欧阳修。借着月光,看它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沮丧了一晚上的心绪终于微微回暖了一些。
睡前洗完澡,她包着浴巾坐在床边,刚打算给手机充上电,就发现锁屏上有一条未读消息。
发送人是宋淆。
她呼吸一紧,屏息凝视,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才划开锁屏。
“好,那后天见。”
在过了七个小时之后,宋淆回复了五个字。
意外地,她没有因为宋淆的“不解风情”而产生丝毫苦恼,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是有意借此机会向宋淆提出“不用再来为她做晚饭”,可当话说出口,察觉到宋淆因此而难过之后,她却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轻松。重新回到从前的生活,独自一人面对空荡冷清的房子,她的失落无措是这样明显。
赵轻絮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质疑——如果一个决定令他们二人都如此惆怅失落,那又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彼此折磨呢?
或许……她该坦诚一些。对宋淆,也对她自己。
*
另一边,宋淆发完消息,便将手机扔在了一旁。
他哪里能看不懂赵轻絮的意思呢?她想拒绝与他一同用餐的意图是如此明显。
可是人是会越来越贪心的。
最开始,能从表哥那里听到一些有关于她的事,他便能开心一整天;后来,知道了她不曾结婚,便有了渴望;如今他被允许偶尔去她家住住,被允许和她像家人、爱侣一般共进晚餐,他想要的只会更多,又如何能甘心呢?
感情没有公平可言,心动的那一个人是他,放不下手的那个人也是他,所以更卑微的那一个,也合该是他。
手机响动,他重新拿起来。
“其实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宋淆不禁黯然神伤,原来……连厚颜无耻地装傻也行不通了,这一次的拒绝之意,被表达得清清楚楚,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宣告破灭。宋淆心里像被一把利刃插入,痛得几乎窒息,泪水无声从眼角渗出。
一条新的信息弹了进来:“就是不知道,如果再装几天的话,还能不能多蹭到几顿饭。”
宋淆看见,当场愣住了好几秒,反复确认是赵轻絮发来的后,手颤抖得连手机都握不住,他的眼边还挂着一片洇湿,样子颇有几分滑稽。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做一辈子的饭。——这是他的心里话,但他不能真这样说,会吓到赵轻絮。
“当然可以,你想蹭多少顿都行。”他回复道。
他的贪心,又一次被许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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