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案”这叁个字不亚于一声炸雷,让一阵寒意从内而外冰冻住我的全身,连江凝在我面前喋喋不休她看到的各种消息的声音都听不太清。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江凝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啦?被吓到了?要不你这几天先去我那住吧,等案子破了凶手抓到了你再回去。”江凝担心地看着我,但被我回绝了。那一小片疑云并上这宗杀人案一起将我的心遮了个严严实实,拉扯着它一路向下坠去。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或许不是,我希望是我想多了,不是凭空出现的人就一定是危险分子。隋川没有理由去杀人的。
但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杀人呢?
“每个心智健全的人,多多少少都曾盼望自己所爱的人死去。”
我还记得读到这句话时候的心惊,哪怕那只是一本书中的句子,也让我有如被人窥探尽整个灵魂的惊恐。要知道,有些知己是可遇不可求的挚友,有些“知己”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仇人,哪怕他们并没有做什么真正伤害你的事情,只是不小心把你心中的全部所思所想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人不是总生活在阳光之下的,虽然这样的比喻非常老土,可是除了如同影子一般永远伴随的阴暗面,我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在心灵深处日夜滋长的恶毒。
其他人或许在听到杀人案时会有和江凝差不多的反应。首先是惊讶,然后是好奇,接着是后怕和警惕。在有隋川之前我或许能够与正常人的反应一般无二,毕竟谁不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了呢?可那是我亲手在暗夜之中用只能够在无人能听见的情况之下才会说出的话语。
隋川他,是全盘接受我的思想的爱人。
所以他不可能对生命有任何敬畏,那是阳光下才会有的词语。在黑暗世界里,我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应该怎样去实施一场完美的犯罪。我渴望能够将另一个生命终结,再将其悄无声息地掩盖。不为什么,我只是想试试,罪恶的想法如同毒品一样让人着迷不得解脱,兴奋又清醒。
如果我能够完成这个想法,那么我就是可以凌驾于另一个人类之上的存在。我也愿意为我的疯狂付出风险,如果我被抓了或是被反杀,那也是我咎由自取,一个人群中的疯子应该得到惩罚,我双手赞成这一切。
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恐惧黑暗,我恐惧黑暗里的危险,因为其中就有想要将我拉进混乱疯狂深渊的,
——我自己。
这一天我都在试图收集杀人案的消息,可惜只有警车和被封锁的单元门。我只知道案子没有发生在地下车库,要不然我早上应该会发现。
我不知道我的心慌该怎样解释,似乎是一个人格分裂患者担心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在暗地里做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但是隋川是另一个独立的人,他应该听我的话平静出门,平静买菜,平静闲逛,平静在家。更何况他哪里有作案时间呢?他说他一直在我的家里呀。
……
……
……
我,
根本没办法证明隋川一直在我家里。
哪怕是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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