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朝太阳的客栈里竟然有种意想不到的阴凉气,苏题春推开门,柜台前并不见明玥踪影。
直到她在客栈里转了两圈,明玥姐才从上面开门下来,手扶着云鬓上的玫红宫花,捋着搭在胸前的一缕青丝。
“题春,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她穿着抹胸襦裙,心口的雪肌上有块草莓红吻痕,格外醒目,加上人嗓子发软,苏题春已是人妻,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空房难守,明玥姐的丈夫多年未归,想必她思夫之情都被时间给冲淡了。
“哦,明日就是端午节,我买了点红枣和糯米送过来。”
明玥身上飘着股醉人的异香,细闻像是脸上的胭脂味,又像是襦裙上的熏香,一头雾水地看她,“买这些做什么?”
“包粽子啊,不知道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所以就只买了些红枣。”
明玥闻声轻笑,“我们这自来也不过端午节。”
“不过?端午节是四大传统节之一,要祭祖拜神,赛龙舟吃粽子,怎么会不过呢?”
“祭祖拜神?”明玥执帕含笑,眉睫如扇,忍俊不禁地忽闪,“那我们就更不过了。”
明玥姐说话时眉眼不带嬉闹,不像是哄骗于她,苏题春吃惊不已,想不到一国之内,习俗竟有如此大不同。
拎着红枣糯米回家,她从后门直接进屋,经过医馆门前时,阵阵铃声在头顶散开。
彼时天色已晚,星河烂漫,夜空如同一袭精美绝伦的深蓝色绸缎。
风止,院子百年桃树也暂且歇息。
苏题春看到前面医馆内好像有抹诡异的蓝光闪现,刚要走过去一看究竟,段西官就已经看诊完回来。
她笑着跑过去,扶住,“累不累?”
“手怎么这么凉?”
以往都是她嫌段西官身上冷,难得听到他这么说。
“我嫌屋子里闷,就在院子里坐着。”
段西官哦了一声,坐在院子里的桃树下,闻到桌上有股枣甜味,便问道:“你买枣了?”
“嗯,本来送了一些给明玥姐包粽子的,结果她说这里不过端午节,所以就没要。”
端午节?
熟悉又陌生的字眼,让段西官恍如隔世,若非她提起,他都忘了。
苏题春望着发怔的人,双手按在他肩上,蠢笨地揉了揉,“西官,你们这里为什么不过端午节啊?”
小小的手在肩上揉捏,段西官闭上眼睛,能透过接触的血肉,感受手骨的发力,很舒服,很亲切。
“你想过?”
“当然,节日是繁荣的象征,是欢乐文明的延续,人生疾苦难料,我们赋予节日意义,也从中渴望和得到新生机,啊~”
苏题春腰间一紧,下一瞬跌坐在段西官怀里,他眼里盛着笑容,比头顶的星光还要灿烂。
“明玥是从外乡嫁进来的,不清楚我们这里的习俗,端午节,我们过。”
苏题春喜笑颜开,揽住段西官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脸颊,“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不过端午呢。”
段西官的红颊瞬时如花绽放,手臂更加紧密地抱住女子,“你想怎么过?”
苏题春横坐他腿上,心情雀跃地翘着脚尖,“先包好粽子,然后上街逛逛,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好,那我明日就把医馆关了。”
段西官牵着她的手回房,随口问道:“听泽沐说你去找苘山了?”
“嗯”苏题春伸手给他宽衣,一面在心里埋怨泽沐这个大嘴巴,也不知道他说了多少,不会把苘山要杀她的事情也说了吧?
“城门无人看守,始终是大患,我想他是忠义之士,这种护百姓安危的大事,他应该会答应。”
“结果吃了闭门羹对不对?”段西官嘴角嵌着浅笑接话。
苏题春夸张的叹了口气,脊梁垂弯,额间抵在他心口,故意卖着可怜。
“我都被人欺负了,你还笑我。”
她声音故作出娇气,腮帮子高高鼓起,香唇翘翘嘟着,段西官不看也知道她此刻的模样,不禁心田散开一股甜浆,让不爱甜食的他,觉得发齁。
但,可贵。
段西官的手捏了捏单薄的肩骨,手指如青柳,轻轻扫过苏题春的喉咙,似有深意的多停留片刻后,才忍不住往下摸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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