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萨卡斯基举起拳头,可怖的热量在他拳头上汇聚,变大,空气因为骤变的温差而卷起狂风。而芙蕾雅不动,甚至还把剑放了下来,她的把重心放在左脚上,一只手在兜里掏来掏去。
狂风卷着一切,锁链叮铃哐啷地响。
萨卡斯基出拳了,红色的拳头以雷霆之势,立刻就飞到了芙蕾雅身前。他的熔岩本就可怕,现在更带着恨意,如直接从地狱冒出来的熔岩。
他的熔岩很烫,一旦出拳就一定带出血来。
但这次没有。
因为芙蕾雅掏出了她兜里的东西。
一张纸,一张轻轻薄薄的纸。熔岩停到了这张轻轻薄薄的纸前。
萨卡斯基看到了报纸上的字,但他好像不认识这些字。他宁愿自己不认识。
“……新任王下七武海芙蕾雅……”
“……海军于昨日公布了雷蒙纪古已死,新任王下七武海由芙蕾雅继任……”
“……芙蕾雅将由海军大将萨卡斯基护送前往海军总部参加王下七武海会议……”
芙蕾雅松开手,报纸落下,融化进滚烫的岩浆里,瞬间灰飞烟灭。
他们的目光相对,怒目相视。她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面部的肌肉纹丝不动,微微露出一点笑容,手不动声色地放到了剑柄上。她的站姿看起来非常随意,但萨卡斯基知道,她随时可以往后跳,跳出他的攻击范围,同时在顷刻间拔出剑来。
但他没有动,始终没动。
“打吗,萨卡斯基?”芙蕾雅笑着问。
萨卡斯基像是一尊熔岩铸就的雕塑。
“我要是你,我可受不了这种羞辱。”她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胸口。他的熔岩被她的目光调动,涌动起来,咕嘟咕嘟冒着可怕的泡泡。
芙蕾雅狂笑,“打吧,萨卡斯基!打吧,打吧!杀了我!我知道你想这么做!王下七武海又如何!海军大将又如何!世界政府又如何!没人能遭受这种羞辱后忍气吞声!来杀了我!我知道你想!”
就在一刻,萨卡斯基有多恨她,她在他眼中就有多吸引人,她的表情嚣张肆意,她的身体浪荡邪恶,她的声音,简直在诱引着他。
这一刻,至少这一刻,他没有在想正义。
越是憎恶越是无法移开眼睛,这恨已经超越了一切,所以非杀她不可。
她妩媚而充满魅力地大笑着,她的笑容,癫狂、肆意,让人恐惧,她是活脱脱的邪恶化身。那淫猥荡妇的嘴脸!看着他想看玩物一样的轻佻目光。
人渣!杂碎!
杀!不杀不足以抚平他的屈辱。
杀!正义才能得以宣告!
——可她是世界政府承认的王下七武海!
杀……正义……
正义……
幻象,死亡,屠杀,被杀死的婴儿老人,沾着血的孕妇。小孩悲泣的呐喊,老人的哭声,爱人的悲鸣。从孕妇双腿间流出的婴儿,婴儿还没叫出就已经消失的第一声啼哭。
金色的蜗牛,他手上的血。
另一个自己的浮现出来,坚毅的脸轻轻抬起,严肃地宣告:“一切为了正义!”
海军的正义,高悬在玛丽乔亚。
他的正义是绝对的正义!
一切为了正义——
恨!恨!如何不恨!
宏大的,伟大的,绝对的正义!一切个人都要为了正义牺牲!
她的红发如血!她高高地俯视着他,她的高跟鞋跟踩在他的脑袋上,践踏着他的尊严!
但是——正义!一切为了正义!
萨卡斯基收起了拳头。
蒸汽慢慢消散,风消失,熔岩凝结,人体的肤色重新从熔岩下浮现出来。
他看着她,两只眼睛如同空洞的隧道。
芙蕾雅想笑,但没笑出来,只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最后她连这点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她干脆放开了剑,因为她知道,他绝对不会攻击她。
她轻蔑地说:“赤犬,我看不起你。”
萨卡斯基低低地说:“一切为了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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