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乌灵筠跌坐在草地上,失声惊叫起来。
“啊——”与此同时,男人小声惊呼,也被她吓了一跳,猛地向后一仰,将压在树枝上的手收了回来,摇摇晃晃差点就要摔下树来。
树枝没了压力,猛地向上回弹,不住地上下摇晃,抖落了好大一场杏花雨,将花枝下的人浇得遍身都是粉白的花瓣。
过了一会儿,花雨渐停,乌灵筠回过神来,一把拂开跌在脸上的落花,站起身来后退叁步站定,抽出腰间马鞭啪的一声往空中虚击一鞭,对着掩在枝叶后的男人怒目喝道:“放肆,哪来的小贼?鬼鬼祟祟躲在树上干什么?”
树上的人看着她这阵仗也真是苦笑不得,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就成小贼了呢?转念又想到虽说自己是先来的,但自己也确实是吓到这姑娘了。忙出声道:“我不是,不是什么小贼,我只是在这待了一会儿。”
“哼,不是贼人,大白天的躲在树上干什么?”
“我……”男人心里也委屈,明明只是想让她能够闻闻那花香,唉。
“你这吞吞吐吐地是在心虚些什么?”
“我常来这。”所以现下在这也没什么稀奇。倒是这姑娘也不知是何许人也,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平常人等都会来的。
再看那姑娘,虽是一身简装,但也看得出的贵气夺目,美貌非凡,显然不是山下猎户的女儿或是其他平常的贫家女子。可她又一双天足……
“躲躲藏藏的可不像什么好人!”
男人心中无奈,有些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往下爬。“哎呦~”最后还是不小心摔了好大一跟斗。
男人赶紧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转过身来。“诺,我下来了。”
乌灵筠看他长相周正,虽然其貌不扬,穿着普通,但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奸恶之徒。又听他说自己常来这里,便猜想他可能是豹房里的人。想着便脱口问道:“你是豹房里的人?”
“豹房?”男人一愣,马上又想到她说的定是宋家四郎在山下建的那庄子,再看那女子,对她的身份便有了几分把握,当即向她行了个礼,顺势回道:“是,幸得将军信任,小人平常便在那调侍鹰犬。姑娘您是?”
“哼,这你就不用知道了,算你走运,现下好好侍奉我,好处少不了你的。”
“……”
乌灵筠走出几步,见来人并没跟上来,抽出马鞭又往空中一击,喝道:“还不跟上来?”
只见她蛾眉紧蹙,秀目微张,白皙晶莹的脸庞在项间明珠与暖色阳光的映照下发出淡淡的光晕,就连生起气来都别有韵味,男人看了不由地心中一荡,脸色微红,低头跟了上去。
“您想去何处呢?”
“回庄子吧。”乌灵筠大步沿着河流往下走去。
男人抬手指着河流上游方向,道:“嗯……可是回庄的话,得往这边走才行。”
乌灵筠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愣了愣,扬起马鞭向他小腿抽去。“我当然知道了。”
行不多时,二人来到一段粗壮的枯木前,枯木横架在流水上方,连接两岸,断木上正好能由一人通过。
乌灵筠看着枯木,眨了眨眼,回头看向男人,“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说着稳步踏上枯木,不一会儿就到了对面。男人长身站在对面,等了一会儿,似乎在疑惑她怎么不动,踏上枯木又走了回来。
“怎么了?为什么不过去呢?”说着什么都不懂似的眨了眨眼睛,那真是双漂亮的眼睛,是他平庸脸庞上极其不凡的精彩点缀。像是在贫瘠土地上兀然生长出的玉树。
乌灵筠撇了撇嘴,把玩着手中的马鞭,“我没办法走这样的独木桥。”以她对自己的了解,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掉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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