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手指摩挲细嫩的肌肤,奚以颜凝视这张单纯无辜的脸,呵气如兰:“没了吗?”
下一秒,怀里被柔软的触觉填满,她怔在原地,奚绣不怕死地把枕头塞进她怀里,隔着枕头用力地抱住她,其实小孩子抱人的力度不大,勉强地抓住女人腰后的衣带。
“姐姐,我害怕,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求求你。”奚绣软着嗓子,轻轻地蹭她的肩颈,“我不打扰你,睡地板上,只占很小一块地方,一点点地方。”
才发现小猫那么会撒娇,奚以颜心里生起莫名的愉悦,没有计较她的逾越,轻声笑了笑:“可以。”
奚绣把枕头放在床的另一边,盖着带有馥郁幽香的被子里,发间的耳朵通红。
室内灯光自动调节,女人平躺下来,拉了拉被子边角,音响里放起帮助睡眠的白噪音,她合上眼睛,不自觉地透露出几分脆弱。
每到夜间她的身体就会变得十分虚弱,五官又格外敏感,受不了任何打扰,否则情绪就会失控。
突然,她睁开眼睛。
“姐姐。”奚绣侧躺着面对她,凑过来,呼吸温热,“晚安。”
像来讨主人欢心的小猫,奚以颜蹙紧眉心,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语气散漫又危险:“你睡过去,别靠着我。”
窸窸窣窣,奚绣果然翻个身背对她,与她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奚以颜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神色平静地看着天花板上浮动的星空光影,想起了公司里堆积如山的工作,虎视眈眈的叔伯同族,想起了老宅里老爷子书房窗外种的鸢尾花,想起了浑身是血的妈妈……
跑、跑、跑,树影如地狱爬入人间的鬼魅不断地追随在她身后,衣料磨着大腿小腿上被划破的伤口,她不敢回头,拖着狼狈的身体向着月光不断往外跑。
猎犬的吠叫声仿佛就在她身后,随时准备扑向她将她咬碎。
“他娘的,追到人没有?”
“快点!她在那边!”
咒骂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摔了一跤滚了出去。
“你妈的!”
她骤然回头,高举起手中的短刀,月光下刀身锃亮,她刺向朝她扑来的男人。
“唰——”奚以颜从梦中惊醒,感觉到怀中活物的气息,毫不犹豫地抽出放在枕头底下的短刀,她面目苍白,眼神狠绝,手中的刀尖直直对准那张皎皎如月的脸蛋,却迟迟没有下手,好像在判断奚绣到底是谁。
一霎时,奚绣被惊醒,眼睛与锋利的刀尖对个正着,她心脏狂跳,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与此刻情绪有些失控的奚以颜安静对视。女孩的眼神温顺又潮湿,好像下一刻奚以颜真的杀了她,她也甘之如饴。
奚以颜手臂轻微颤抖,头发被冷汗打湿贴在脸颊上,样子病态又有一种疯狂的美,她仔细辨别奚绣的身份,确认是她认识的人之后,缓慢地移开手中的刀将它小心地放在床头柜上。
她没有再去理会奚绣,整个人被抽掉了主心骨似的,曲起膝盖坐着,柔美的眉眼沉着郁色。
然而转瞬之间,奚绣扑过来死死地抱住她的脖子,奚以颜不防突袭,后背重重地抵到床头,她还沉浸在那个梦带来的冲击中,心里疲惫,脑子一片空白,没什么精力推开奚绣。
奚绣埋在她怀里,发出压抑许久终于得到释放的哭声:“姐姐,姐姐。”
你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她不敢说出后面那句话,因为奚以颜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她,她哭得好像自己最珍贵的人终于失而复得,然而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属于过她。
不是没有死吗?怎么被吓成这样。奚以颜摸着她一折就断的肩膀,感觉到怀里不间断的颤抖,这条生命是鲜活的,这具身体是温热的,冰冷麻木的身体好像也在渴望从中汲取慰藉,她用力抱紧奚绣,在她的哭声和拥抱里得到久违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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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以颜表面:呵,又撒娇?奚以颜内心:喜欢。补更和加更某天统一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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