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赴宴

    他们最初的打算本就是戳穿周靖，看招摇撞骗之辈出丑，此时有人发难，众人都乐见其成，没有阻止刘平。

    赵兴安眼神闪了闪，却不动声色，只是笑道：“呵呵，道长真是当世高人。”

    如果真是江湖骗子……那现在骗子的业务水平真是蛮高的了。

    “道长此言当真？真有这般手段？”赵兴安忍不住问道。

    这时，一位叫作刘平的世家子弟终于忍不了周靖装腔作势，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微微的戏谑：

    有权有势者，谁不想活得长久，在这世间享受更多时日？这一个说法，可谓是切中行业痛点，抓住客户需求，这一刻历史上无数妖道附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赵大人见多识广，说的不错。内丹炼法不去说它，外丹炼法争议最多，烧炼金石服用，在常人看来匪夷所思，吃了这种所谓的仙丹，不仅不能延寿，还可能早夭，所以世人对炼丹之道多有怀疑。”

    见周靖如此光棍承认炼丹学说有问题，众人有些意外，也不遮掩，纷纷点头。

    周靖面不改色，睁眼说瞎话。

    只是因为叶家太公的事情，这些世家权贵对周靖的印象，从一开始的“江湖骗子”，变成了现在“医术出众的江湖骗子”——如果这道人只是个郎中，那他们也不会刁难，但这人偏偏要假装有神通，妄图以此扬名，那众人就忍不住想戳破此人的“骗术”了。

    周靖听完，点头道：

    周靖见状一笑，反问道：“不知赵大人觉得炼丹是怎样的？”

    “只是，依贫道看来，外丹也有两种炼法。其一便是适才所说的烧制金石为丹，但正确用法并非服食，而是通过烧炼，将不同矿物转化为新的形态，点石成金，称之为‘炼金’更为恰当。”

    “道长莫非是无法再现神迹，怕当众丢人现眼，被人戳穿弄虚

    “我听闻道长精通炼丹之术，便是凭此治好的叶太公，只是炼丹之术在民间风评不佳，不知道长的炼丹之术有什么奥妙之处，道长可否为我等解惑一二。”

    “素闻灵风子道长踏江入宁天的事迹，我等没有亲眼所见，深感遗憾，正好我们眼下在玉临河畔，不如道长当即为我等露一手吧？”

    “道长所言，实在精妙，为这番微言大义，大家共举一杯如何。”

    他是不介意露一手，但这种世家子弟用这种态度要求他展示，他却不打算照做。

    赵兴安一怔，但随即便答道：“我也读过一些道家典籍，据说炼丹之道分为内丹外丹，内丹炼法，貌似是以人身为炉，调和龙虎，吐纳清浊，导引气脉，直至长生不老。而外丹炼法，则是烧制金石，炼成仙丹，服用后飞升成仙……”

    周靖讲话云山雾罩，装模作样，说啥不重要，重要的是拿捏住一派高人的感觉。

    虽然大饼很美好，但在场众人都是将信将疑，并没有全信，有人甚至更认定周靖是在忽悠人。

    闻言，众人也放下酒杯，停止闲聊，纷纷竖起耳朵。

    “贫道从不虚言。”

    刘平闻言，只觉周靖是怂了，顿时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态，摇了摇扇子，嗤笑道：

    周靖看了他一眼，澹澹道：“贫道的神通，却不是街边卖艺的把戏。”

    他故意这般解释，便是自吹自擂，重点是为了抛出自己的炼丹可以延寿——有了这个由头，才能真正被达官显贵尊为上宾。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有心觉得周靖故弄玄虚，可又觉得这番话能细品出一些滋味，一时间竟不知道这人是在瞎掰，还是真的有点东西。

    众人也回过神，纷纷微笑碰杯，互说祝酒之词，细啜慢饮，一派上流风雅。

    在场权贵先入为主，一早便认为周靖招摇撞骗。虽说周靖最近救了叶太公，但一开始踏江而行的事迹还是太匪夷所思，在场权贵仍觉得周靖当时是用了什么花招，所以先天对周靖便存在不信任，处于将信将疑的状态。

    吃喝了一会，赵兴安又向周靖搭话，好奇道：

    声称会炼制长生不老药的道人，历史上多了去了，也不差这灵风子一个。所谓耳听为虚，他们不会轻易被煳弄，更别说他们先入为主不太信任周靖。

    “而第二种外丹炼法，则是融合医术、药学，服芝食草，制作丹药，这才是真正对人体有益的‘炼丹’，贫道擅长的便是此道。贫道炼出的丹药，可以补气健体、治疗暗疾，还可减缓衰老、青春永驻，甚至能夺天造化、绵延寿数。”

    闻言，众人都起了看热闹的心思。

    不过这时，周靖话锋一转，慢条斯理道：

    高高在上要求别人展示技能取悦自己，权贵的优越感尽显，自己若是直接答应下来，在这群达官显贵眼里彷佛成了“献艺的小丑”，大为跌份，就不好维持形象了，所以他打算继续拿捏一番。

    赵兴安没愣着，揭过此话，笑着举杯，烘托宴席气氛。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身子剧震，注意点果然全都落在了“丹药延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