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永远不见殿下,不如让我去死。”
泉又将紧靠在墙壁上的我轻轻拉起一些,她环住我的腰,在我肩头低声抽泣起来。
“我该给你自由的。”
垂在脸旁的发丝肆意黏在肌肤上,肩膀更是化为了汗液与泪液混在一起的泥沼。我明白泉已变回平日里的她了,我遂张开怀抱将她扣在身前,任由她在我身上做着最后的发泄。
“在我救了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该让你选择自己今后的生活,可我却独断专行,我不该让你成为我的杀人兵器。”
小声的抽噎转变为了呼吸困难的干咳,我小心拍着泉的后背,又发觉咳嗽声是从我的喉咙里传出的。我如今也和她一样狼狈了,二人在雨夜的天守中肆意哭闹着,直到泉的声音再度敲击起耳廓。
“殿下,别赶我走。杀了我也好,废了我也好,唯独不要让我离开殿下。”
泉的双手似藤蔓般缠着我的后腰,她之前没有进入我,但眼下我与她的肢体接触却比任何一起交合都要深刻。
“你总该回归自由的啊,你不能永远待在我身边。”
我把方才就在我眼前上演着的暴行抛之脑后了,即便她的确想要强暴我,我也知道这皆是我自作自受,要怪我就怪我从没正视过她,还一直在利用她的身体。
“我是你的主君,也是你身边的累赘。天大地大,你有着一身本事,明明去哪里都好,又为何要待在我身边过着典身卖命的日子呢?而今的我不过是个只能依靠别人才能达成自己目的的弱者罢了,是我一直在借助你的力量,我早该自形惭秽了……”
我将埋藏于心底的声音吐露殆尽,泉停止了抽噎,她抬起了头,用挂着泪珠的鼻梁抵上我的脸颊。
“若不是殿下当年救了我,我早就跟自己的父母一起被丢到乱葬岗里去了。而即便殿下不在意过去的恩情,我也会永远守在您身边。您不仅救了我,也和以乱易暴的武士截然不同,殿下会怜悯我这样的贱民,您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成为日之本的统治者。所以我要一直陪着殿下,我想亲眼见证殿下建立起全新的国家。”
泉又吻了我,这一次的亲吻不再是先前粗暴的侵略了,泉小心翼翼地贴上我的唇,只稍片刻就离开了我一动不动的面庞。
“我深爱着殿下,爱到不能自已。殿下不必对我好,只要能继续做殿下身边的鹰犬我便心满意足了。”
我对泉抱有的感情,同她维系起的肌肤关系,不过是因着我自始至终都将她当作阿照的替代品而已。所以当我完全意识到泉是她自己而非任何人的替身时,我头一遭恐惧并抵抗着她的侵入。我早已不是完璧之身,贞操于我而言更是轻如鸿毛之物。但若是忍受住泉先前的强迫,我和她就永远也回不到从前了吧,泉会像阿照一样被我拖入无底深渊。
泉将被扒下的衣服重新覆在我身上,她横抱起我的身躯,此刻我耳边除了细碎的风声便是我与泉的衣物相互摩擦的声音。
“泉。”
大抵是今夜最后一次唤她的名字,我取回了沉稳的音色,在她怀中说着。
“我必须要去见她。”
在左右摇摆的心绪中,我顽固的执念却牢牢矗立着。泉紧抓着我,她的身体也没有一丝动摇。
“那人在岸和田城中。”
泉吹灭了天守阁上层的烛火,而后将我抱回了居室。她的双目被浓密的刘海遮盖着,在这样晦暗的黑夜里尤为模糊。但我知道自己再也不会认错了,她是无可替代的,正如早已存在于我心底挥之不去的阿照一般。所以我才一定要去见她,哪怕之后的结局便是永远分道扬镳。
到第二日,五月雨仍在不依不饶。雨滴濡湿了裙摆,若是不慎让雨丝刮在脸上,好不容易涂匀的脂粉也要在面上化开。我有些讨厌皋月了,愁绪像不断洒下的雨珠,阴云难散,被褥发霉,日子里的烦心事也是一件接一件。
即便那须朝云不在姬路,在这样的天气下要遛出城去也有些许困难。和泉国的岸和田与姬路隔海相望,但若是从路上赶赴,就要途径戒备森严的摄津国。好在堺市商人们仍维持着大坂湾周边海港的安定,经过一番打点,费尽心思乔装出城的我乘上了前往和泉国的商船,这一路勉强能称得上是安然无恙。不过真正的阻难还在岸和田城的关卡上,岸和田的城主是今川纯信的直系家臣,城内还关着将功折罪的纯信的亲侄儿,对我这样的生面孔自然是无法轻易放行的。只是梅时的夏越之祓[ 夏越之祓:古时神道教大祓中的一种,流传至今,下文会详细解说。]给了我可乘之机,我又该庆幸一刻不停的五月雨,因为这时神道神社总会举办些迎接暑日的仪式,岸和田城的神社也不例外。逃出姬路城的我打扮成了平民模样,如今正歇在城下藏有内应的茶屋中,等待换上能蒙混入城的新乔装。一路奔波使我湿了衣裳,原本的妆面被汗水与雨水冲花了,负责接应的歌舞伎替我换了新装,又将白无地小袖和绯袴套在我身上。沾着雨珠的长发被白檀纸扎成一束,脂粉也被重新涂过,歌舞伎将插好新鲜花簪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