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栀扑进他怀里。
“爸爸。”
……
“不是说不回来了?”大伯问薛松。
“听说小栀今年在家过年,就买票回来了。”
薛松摸摸程栀的脑袋,“怎么瘦了,是不是那边吃不习惯?”
程栀说:“有一点。”
“那边吃得清淡,你又不喜欢吃海鲜。等回去我给你做点辣椒带回去吧。”
“不用啦,那边有的。”
大伯也说:“厦门是大城市,怎么可能没有辣椒酱嘛。”
薛松沉默下来。除了饮食身体之外,找不到别的话题和程栀聊天。而孩子们的成绩,向来是不用大人操心的。
他看向边上陌生的张越,终于问道:“他是?”
程栀顿了一下,措辞:“噢……他叫张越,是……张叔叔的儿子。”末了补充:“是他陪我回来的。”
薛松以为他是薛嘉木朋友,没想到是程栀从厦门带来的,心情复杂,脸色也有些僵硬。
之后倒是没主动找他搭话。
薛家的年夜饭男人们是喝酒的,薛松往张越面前放了一个玻璃杯。
张越呆了一瞬,看向程栀。程栀调了清淡的饺子蘸碟放到他的酒杯旁边,朝他眨眨眼。
张越吞了口口水,喝就喝吧。
不出意外,他被薛家叁个男人灌醉。饭后脸色红润,一直含蓄遮掩的胆子也放开了,小霸王本性毕露,抓着程栀说他不喜欢吃辣。
程栀:“……”
饭后薛松想让程栀留下,张越醉得朦胧,意识里却还能捕捉到这句话,立刻抓着程栀的手说:“回家。”
好不容易脸色和缓了些的薛松又有点不高兴。
程栀撑着张越的身体,说:“没事,我先带他回酒店,明天早上我们再一起去庙上吧。”
大年初一珑城的风俗要去庙里烧香。
程栀开口,薛松就没再说话。
薛嘉木帮忙把张越一起送回了酒店,他走后,程栀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发呆。
珑城夜景不如厦门华丽,但小城市春节气氛浓,将至零点,鞭炮声此起彼伏,显得酒店里更冷清。
“程栀!”
床上的人突然喊了一声。
程栀回头,知道他喝醉,语气也不那么温柔了。
“干嘛。”
“过来。”
“……”
程栀走到床边,被他抓住了手。
“我也能吃辣的。”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他来了这么一句。
他闭着眼,被大伯和爸爸灌了许多白酒的脸潮红久久不退,也不知道会伤多少脑细胞。
张越,能不能考上大学呢。
程栀看着醉后格外安分甚至乖巧的张越,蓦地想起自己喝醉时他的举动,慈悲心起,抽了一张洗脸巾浸湿给他擦了擦。
冷水接触到皮肤,冰冰凉凉的,张越费力睁开眼。
程栀说:“闭眼,睡觉。”
“……”
醉鬼听话闭上。
*
天蒙蒙亮,鞭炮声就开始响彻不绝。
程栀洗漱完,到张越房间,发现他用枕头把脑袋蒙着,也不嫌脏。
她扯开枕头,推推他的肩膀。
“张越,起床了。”
“……走开。”
薛家喝的酒不太好,张越这会儿头疼欲裂,枕头被夺走,就裹着被子,整个人像条蠕动的毛毛虫。
“我们这大年初一要去庙上的,你快起来。”
“……”
毛毛虫又动了两下。
程栀放弃劝说,“好吧,那你睡吧,我自己去,回来给你带饭。”
她刚起身,被子里快速伸出一只手抓住她垂下的手腕。
张越烦躁地翻了个身,瓮声道:“等我。”
“那你快点。”
他哼了一声。
闽北拜神,闽南迎神。迎神往往是在大半夜就开始准备了,张越早已经习惯。
洗澡的时候程栀去买了早餐,叁明治和玻璃瓶装的鲜牛奶,还是温热的。
他皱眉,“我不喝这个。”
程栀把瓶子塞进他手里,“我小时候就喝这种,很好喝的。和长富一个奶场,你不知道长富是我们这里的吧。”
“……”
张越晃了晃瓶子,浓厚的奶液挂在玻璃壁上。
他喝一口,有种很浓郁的味道,口感也很醇。
好吧,还可以。
“昨晚,你把我带回来的?”
“还有我哥。”
张越喝酒不断片。他记得的,只是记忆里程栀还帮他洗了脸脱了外套。动作很温柔,他想确定那是她,但开不了口。
初一的庙会人影耸动,他们买了香烛,每过一座菩萨殿就会拜叁下。
下山时张越和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