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女抱着琴左跑右跑的跑到了临风台。
她可是捏好的呀,临风台一向人迹渺渺,烟尘罕至。
一路小跑来到僻静的临风台,果然这一路都没什么人。
她轻呼出一口气,她的琴技这么差,她心里有数。
小步踏上临风台,没有她预料中的那般凌乱不堪、荒芜一片,按理来说,这处不比望月台,理应
没有人整理才是,可现下入眼虽不说精致,但简单,干净,好像有人来过,还是常客。
她的小脑瓜子想不明白,是什么人竟会来这里,这里可是…….
她随后耸了耸肩,便落落大方的坐了下来。
坐了下来后,脑海中不由浮现了那晚爹爹语重心长对她说的话。
“你若真想学琴,不如,想想,你为何要学?”言简意赅,她爹说的就这么多。
为什么要学琴哇,因为,因为那个人吧~
她原本也没想过什么配不配得上的问题,但是那晚看见了姐姐和嵇康的琴瑟和鸣,她才觉得,原来般配二字,那么重要。
而她一向不学无术,没有哪样拿得出手来,可她喜欢的人,好像很优秀,她还不知道他姓甚名
谁,但其风华、其质韵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能感知的到。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琴弦,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白活了。
有个这么好的爹,这么好的姐,两王者居然就宠出来这么个拿不出手的青铜,她……一嗟叁叹呐~
现下,她鼓足勇气,就让她再试一试,试一下,证明自己真不是个毁了十把琴的音痴!再说了,
那个人的琴被丢下来都没事,她现在只是摸摸,应该更没问题。
“铮!”出师不利,开弦之音便难以入耳。
某人自己弹的还把自己吓得连忙捂住了耳朵。
不会吧?那日在桃林里听到的琴声宛如天籁,今日,这这这……
她难以置信,于是又拨弄了一番……然后,心里拔凉拔凉的了……
这么刺耳的声音,简直是人间灾难!
“琴身是桐木,筋纫为弦,怎得会这般呕哑嘲哳难为听了?”温润尔雅的嗓音传来,一席青衣飘然而至。
“叔叔叔、夜。”某人傻眼,他怎么在这里?他还听见了?完了,她没脸了!
“
我来替你看看。”他径直走过来,对她的诧异视而不见,转而打量着琴。
“绿绮?”他是个琴痴,阅历过的名琴不少,看到这把琴后,也不由一惊。
这的的确确是绿绮无疑,他看过不少琴册,对这把名琴自然是铭记于心的。
“欸?”绿绮,绿绮是什么?截然不同的反应,某人好奇的看了看琴又看了看叔夜,难不成叔夜认识它主子?
“叔夜,你知道它主人是谁么?”她可怜巴巴的拉着他的衣袖,她真真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忘了问他的名字。
“自然。”闻言,嵇康不由一笑,这一笑是发自肺腑的。
你可知汉朝诗人司马相如?这把琴就是他的。”司马相如,如雷贯耳,天下人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
“嗷,”某女很是中肯的点了点头,继而扬起小脑袋。
这货是谁?汉朝那么多名人,她怎么数得过来,记住哪个是哪个?
“噗,”他也是没忍住,没想到他这小姨子,连堂堂司马相如是谁都不知道,现下么?只能长话短说了。
“汉朝有女卓文君,是个惊才绝艳美貌倾城的寡妇,且门槛显赫家缠万贯。昔日一穷二白的司马相如才华横溢,然,怀才不遇,家徒四壁。一朝偶然进入卓府,窥见卓小姐,便惊为天人,便用绿绮,奏了一曲凤求凰。”
“然后他就抱得美人归了?!”按照话本里的套路,不外就是这样了。
不过她还是愣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拐的女子啊?只用一首曲子便俘虏了她的身心?
“何止,”嵇康浅笑着,继而道。
“卓文君与他过着清贫困苦的日子,不惜放下身段抛头露面当垆卖酒,以供司马相如,出人头地。”
“嗷。”只见她的小脑瓜子又点了点,然后看了看那把琴。
原来他的琴,还真这么大有来历啊……
正待她想入非非的时候,只见他素手抚上琴弦,倏而悠悠扬扬,琴韵绵长,倏而清清脆脆,珠玉落盘,倏而叮叮咚咚,如鸣佩环,变化之多,琴技之高,可见一斑。只见他低眉浅笑,十指灵活,与心相连,一曲凤求凰绕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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