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深夜。
房间内寂静无声,接着一阵布料摩擦的沙沙声打破了沉寂。悬在墙面上的空调吹出的冷气没能驱赶走床上忽而翻身的人的热气与汗,那男人眉头紧紧皱起,嘴唇微张。盖在他胸膛处薄被的起伏逐渐变大,鼻腔喷吐的热气愈发粗重。
有人掐着一个女人的脖子。
他再次蹙眉。
有人强硬地钳制住女人的身体,将整个胸腹压上她的背部。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有人在女人的耳边说了什么。
然后——
「哈...哈......」安商乐猛然睁眼,一下翻坐而起。他弓起身体,梦中那场景所余留的惊愕还在他的脑子里旋转。安商乐凝眸出神地盯着揪成一团的被子,剧烈起伏的胸口昭示他此刻的慌乱。安商乐眼前闪过梦的一景便觉得头皮发麻,他指头像是冻僵一般极缓慢地松开。
他翻过自己两只宽大修长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扫视,从指尖到手腕,一点不留地滑过。安商乐木头似的静坐了一会,右手忽地覆上心口。似乎是不可置信的,等了许久才将手往喉咙移去,灼热的指腹停在锁骨中间的凹陷处轻轻按压,他咽下唾沫。
空调吹出的风声在又回归寂静的房内钻入他的耳朵,进入心脏。
几欲震破鼓膜的心跳同它混为一体,安商乐的眼珠转下,压低下巴斜看着自己的左胸。
红绳拴住的狗牙项链垂挂在中部,捆着他的命门。
许多人的脸被刻在上头,它们于凝视下活了过来,咆哮狰狞的脸。它们狂叫、挣扎,却不约而同地朝他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
安商乐也笑了,一声极轻的嗤笑。
原来不是害怕,不是羞愧。他眨眨眼,手指抚摸过狗牙那圈不显眼的凸起。安商乐看着自己勃起的下身,半眯起眼。他嗓音低哑,像是一阵气流,安商乐勾着唇角说:
「是兴奋啊......」
里头不无自讽。
他转头,窗外朦胧的银光透过不算厚实的帘布,在皱褶横生的被子上照出阴影。安商乐久久凝望着外头的天色,随后掀开被子走到墙上的插座前,伸出食指绕着底下那个小小的圆形黑点划了一圈。
他微微屈起膝盖,往后退了一步,好让那黑点能完全的录下自己的脸。
淡色的白光使他脸部的轮廓模糊了些,让本就白皙的皮肤如同死人一样显得毫无生气。安商乐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太正常,由梦而生的快感仍像倒刺般死死攀着他。他对着那个黑点咧出异常扭曲的笑。
唇形上下动作。
......
林书学总能在设下的闹钟响起前醒来。
他捡起一旁的眼镜戴上,扭头看向已经冷下的另一边床后无奈地摇头。林书学下床拿着昨夜熨烫齐整的西服推门进了卫生间,将它放好便拧开出水的开关洗漱。剃须刀的嗡嗡声在走过耳下凸起的骨头之后就止住,把一切都打理妥帖的林书学换上西装。
林书学最后绕回床边坐下,拉开底下上锁的一层抽屉拿出黑色的手机。
手指点开某个软件,却见其中一个监视的格子漆黑一片。
林书学挑眉,退到保存的影像那调出早些时候的录像。
大概凌晨时分,床上的人呼吸渐渐急促,接着突地起身。他盯着自己的胸口与项链,许久之后才噗嗤笑出声来,声音几乎让人无法听清。
是兴奋啊。
林书学的心跳逐渐加快,目光始终死死盯着继续放映的影像。然后那人赤足踩在地上,下身勃起,他的身影渐渐为镜头蒙上黑色。
林书学看见他屈起膝盖往后退步,朦胧的轮廓令人脊背发麻。他的肤色很白,而现在更是可怖。林书学的瞳孔因极度的兴奋而扩大,手指收紧好似要捏碎手机。
他露出骇人的笑来,紧接着嘴唇一张一合。
林书学的呼吸沉下,喉咙也发出压抑的声响。
「......哈。」林书学笑。
他说:
我看见你了。
而另一个画面紧接着也变得漆黑一片。
林书学揣上手机下到二楼,安商乐打开房门走出。
安商乐弯起眼,眼底的沉绿似狼,他朝林书学展开一个笑。
变化。
林书学久久没有挪动身体。
主线进入最后一段了,尼玛终于快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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