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ss（5）

    “……”对方似乎无奈地笑了下。“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抱歉让你失望了，这一次，我没能恢复到陪你厮杀。”青年舒镇定得令人心慌，还不紧不慢地抚平病服上的褶皱。仿佛干净整洁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

    少年缓缓摇头。他自己，就是一个明证。这样强大的研究院，都无法破解他那些怪异的，反复的梦境。

    “小舒，开门！过去的那些我可以统统不计较。只要这一次让我看看你，让我见你一面！”

    小工静静地，没有否认。

    他苏醒日短，沉眠无期。

    青年舒的音节缓慢，掺杂着不稳定的气流声，却比平日看起来精神。

    少年惊醒。他怎么忽略了呢，那些介于ai和人类之间的，无法言语的工种。

    其实他们并没有太大分别。只不过少年得到了爱，而很多人没有。

    “你走吧。”少年知道它是好意，狠下了心道。“我不想背叛忧哥哥。更不允许别人伤害他。再让我看见你，你就死定了。”

    “小舒？”他刻意保留风度，声音却隐含心情的颤抖。

    但奇妙的是，少年感觉对方并不是很需要情绪。

    忧忧无心查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屏幕。

    ……

    他依稀记得，有一次碰到ai们责罚下属，这个小工正被高级ai修理得十分凄惨。

    【不要  靠近  灯塔】

    他正要摇铃，却看见床前正立着一个矮个的人影。

    少年斗争了一夜。

    “……哥哥，是我。”

    【……却弃我于不顾，闻我而不信。】

    雷雨交加的夜晚，梦境更加清晰了，甚至每一个面目都带上了低级佣工的面罩，千篇一律，无知无觉，只留下空洞的眼睛。

    忧忧对敌人非常残忍。如果他汇报了那小工的身份，那个ai定然会被销毁。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同类，他有些于心不忍。

    小工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受到了生命的威胁。他歪过头，忽然一侧的瞳孔突然亮起了荧绿的光芒。光芒闪烁着，汇成一道电码。

    美青年撕下温文的面具，发出愤怒的质疑。

    美青年眼瞳放大。他的确带着黑枪手杖来的。听说舒苏醒的消息，他迫不及待想要来清算过去的恩怨。

    忧忧忽然有极糟糕的预感。他起身，开始剧烈锤击观察室的门。

    “你……”少年眯眼。“是教团的人？”

    【快离开】

。”

    观察室的投影屏亮了。同时，从墙壁上的取物窗缓缓推出一个铁盒。

    室内的光屏亮了，一个穿着住院服青年的形象逐渐浮现。

    小工点了点头，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患得患失的爱，尤其令少年多愁善感。于是他出手搭救了这个小工一次。这一次，可以视作一种冒险的报恩吧。

    “抱歉，我不会走的。”他轻而坚定地回答。“我不会离开我爱的人。”

    但这次不同，不计代价研制的特化药剂终于有了一支成品。他相信这个天资聪颖的弟弟，一定会有办法。

    少年看见那主人的卧室亮着暗红的灯。忧忧明明在庄园，今夜却没有来找他。

    长发美青年在特级观察室里徘徊。距离弟弟上一次的对话已经过去很久。

    【这里，很危险】

    “好消息，是这次研究成功了，药剂可以彻底强化人的体质……但是呢，我的体质已经无法承受它的效力。我不想浪费。抱歉，现在才告诉你……”

    ***

    “我很好。”病人用一种平和的，事不关己的语气，描述着自己的状态。

    铁盒掷地有声。里面是那支珍贵的药剂。

    青年舒微微蹙起眉头。“哥哥，不必表演这些。我们最了解彼此。”他用很轻，但很清晰的声音说。“你不是带着枪来的吗？我都知道。”

    少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在庄园西方的尽头，有一处高耸的尖塔，仿佛永远笼罩这愁雾残云。传言尖塔附近，有一大片无名的墓地，每到雷雨之夜，就会有怨灵游荡。

    拉开厚重的帘幕，窗外乌云凝重，已经开始短暂的闪电。

    “特化药剂只有一支，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从来睚眦必报。

    小工缓慢把头正过来。这种低级工种，连情绪都无法表达。

    那小工竟然先找到了他。小工的能力过于低微，甚至无法引起警报。

    【很久，很久以前。】

    【你，很危险】

    *

    低级佣工！

    特别是那个奇怪的小工。每次他出现，似乎都伴随着一些巧合的事件。那是真的巧合吗？

    【……遇我而不识】

    “你潜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少年起身，扼住他的脖颈。“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