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女儿做不了王后,女公爵也只能另觅出路,最终她和首席大臣,诺森伯兰公爵约翰·达德利达成了协议,把女儿嫁给公爵的长子吉尔福德,这样在公爵百年之后,简·格雷小姐就是未来的公爵夫人了。这对于萨福克公爵夫人而言,无疑算得上是一桩体面的联姻,也为她保住了面子。而在公爵看来,简·格雷小姐虽然声名受损,但依旧是王位的第三继承人,让自己的儿子和她成
“啊,是的,诺森伯兰公爵的继承人。我们可好久没见面了。”国王伸出手,和那年轻人握了握,“您可是宫里的稀客。”
“吉尔福德和我的其他兄弟一样,都对政治没有什么兴趣。”
“我更喜爱乡村生活。”未来的诺森伯兰公爵腼腆地笑了笑,“再说,我们家这一代出一个政治家也就够了。”他看向自己的弟弟,那英俊的面容上挂着真诚的微笑。
罗伯特把领子从新系好,“我稍微松了松它,想必别人看不出来的。”他说着走回原处,将那只手藏在背后。他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胸腔里砰砰跳动着。
“政治婚姻能有这样的完美结局,也是一桩佳话了。”国王叹了口气,“您的哥哥真是个幸福之人。”
我喘不上气了。”他朝着罗伯特摆了摆手,看上去活像一只慵懒的猫在挥动自己的爪子。
吉尔福德大人连忙谢恩,“感谢您,陛下!”他拉起未婚妻的手,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当看到罗伯特脸上赞许的表情之后,他仿佛松了一口气,带着自己的未婚妻告退。
罗伯特的脸也红了起来,然而在这闷热的环境里,人人看上去都被热的面色红润,因此国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然而对罗伯特而言,作为国王的臣仆,他没有权力对陛下提出任何要求。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避免地走向那个看上去注定的结局时,他能做的也只有随波逐流了。在他们的关系当中,国王永远是占据主动权的一方,如果陛下觉得之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小孩子的玩闹,那他也只能接受。
“我的哥哥,吉尔福德·达德利阁下,”罗伯特连忙指向那位青年男子,“您记得的,陛下。”
“十月份,陛下,就在玛丽公主的婚礼之后。”吉尔福德·达德利再次微微弯了弯腰,“我们诚挚的希望陛下光临。”
国王看着那对情侣如同一对小黄雀一般蹦蹦跳跳的背影,不禁笑了出来,“看上去你才是他的哥哥。”他对罗伯特说道。
简·格雷小姐嫣然一笑,如今的她已经脱去了少女的青涩,逐渐有了成年女子的风韵,再加上那饱读诗书的气质,让她的美显得优雅而不俗艳,如同一朵绽放在溪边的百合。“谢谢您,陛下。”她含情脉脉地看向自己的未婚夫,对方也回以同样热情的目光,仿佛这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我感到很幸福,甚至太幸福了……已经到了让我恐惧上帝会觉得我已经得到了太多,而把这幸福从我身边收走的程度。”
脚步声打断了罗伯特的沉思,他抬起头,发现一对青年男女手挽着手,走到国王面前,向陛下行礼。
“您把领子弄歪了。”罗伯特听到自己低声说道,他绕到国王身后,轻轻整理了一番那繁复的领子。当他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国王那白皙的后颈上的皮肤时,他的指尖传来一种仿佛是碰到了火焰一般的灼痛感,这感觉让他立即缩回了手。
随着爱德华的年纪变大,他看上去越来越有君王的威仪,连他最亲密的朋友也难以看清国王内心的真实想法。整个欧洲都称他为“白厅宫的斯芬克斯”,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有些人认为英格兰国王心机深沉,对他心怀忌惮;也有人认为他在故弄玄虚,对此嗤之以鼻。
“如果您感到幸福,那我很高兴。”国王说道,“二位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我感到很荣幸。”
“不过也无所谓,我有你这一个达德利就够了。”国王不经意地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罗伯特的耳后已然红的如同被蜜蜂蛰过一般。
“还有简·格雷小姐。”国王又看向那位青年女子,“我还没有来得及祝贺二位订婚快乐。”
五年的时间过去,这对过去的好友如今看起来与历史上出现过的无数对君主和宠臣并没有什么分别。在宫廷里的人看来,随着国王日益见长,陛下的童年伙伴自然应当开始在国王面前注意君臣之别,就如同先王和萨福克公爵那样。那些过去的说过的话,那些童年的回忆,成为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对于罗伯特而言,与国王这样的亲密接触,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与其他的贵族联姻一样,吉尔福德·达德利与简·格雷小姐的联姻,自然和爱情也没有半点关系。原本萨福克女公爵是一门心思要把自己的女儿简·格雷送到国王身边的,为此她走了先王后凯瑟琳·帕尔的路,让简·格雷小姐与伊丽莎白公主一起住在哈特菲尔德宫接受教育。然而五年前的那桩丑闻,却让女公爵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没有让自己的女儿得到国王的青眼,反而把她卷进了一桩宫闱密事当中,于是简·格雷小姐的身价顿时大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