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这些条件。乌云和闪电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现在掉转船头还来得及,可如果继续拖延下去,局势将如何发展我就不敢保证了!”
女总督瞪大了双眼,那一对漂亮的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爆出来,平时嘴唇上那石榴般的艳红已经彻底退去,气得发白的嘴唇不住地抖动着,“这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还是不是女总督?陛下还是不是尼德兰的主人?难道我没有朋友,没有卫兵了吗?难道驻扎在尼德兰的十五万佛兰德斯军团都是摆设吗?要我向陛下提出这样的建议,不,不,我做不到!”她的脸上露出威胁的表情,“我宁可用双手把我自己掐死!”
看到谈话的气氛又要失控,德·马蒂斯男爵连忙站到了女总督和奥兰治亲王之间。
“亲王殿下,对于尼德兰贵族们的不满,我表示完全的理解。”男爵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诏令确实显得过于激进了,贵族们对此感到不满是预料当中的事情,然而您作为国务会议的成员,对于王国政府的财政状况了解的一清二楚,您想必能够理解,陛下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我在马德里时,曾经给陛下指出过他可以选择的其他道路,那就是与法国人议和。”奥兰治亲王回答道,“法国人和我们一样筋疲力尽,他们国内天主教和新教的内战一触即发,亨利二世国王的财政状况也不比陛下好多少,他们和我们一样需要和平。十五万大军在尼德兰,五万人在意大利,还有三万军队在纳瓦拉,这样的军队我们负担不起多久了,我们需要休养生息的时间。”
“战与和的问题,还是让陛下去考虑吧。”看到谈话的话题逐渐开始变得有些大逆不道,德·马蒂斯男爵连忙止住了这个趋势,“现在的问题是尼德兰贵族们提出的这份要求,这些条款未免显得有些过分了吧?如果贵族们想要的仅仅是废除十月五日的征税法令,那么女总督殿下还可以向国王陛下进言,请他暂缓征税的举措……可今天您和您的朋友们提出的这些条款,实在是事关重大,我想即使女总督殿下建议国王陛下接受,国王陛下也不会同意的。您刚从马德里回来,先皇请陛下把您当作他的兄弟,您对陛下比我更为了解,我想您也会同意我说的话的。”
“如今的形势不同了,陛下在十月五号的征税法令颁布之前征求过我的意见,我清楚的向他表明,这会引发严重的后果,现在的局势证明我说的是对的。”
“是的,是的,您早就说过了,您早就预料到了,都是我们这些短视的人不肯听您这位喋喋不休的卡珊德拉那明智的预言,灾祸才降临到了我们头上!”不耐烦的女总督出言讥讽道。
“好极了,夫人,您现在终于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您终于明白灾祸就要降临了,就如同苏格拉底所说的那样,‘认识你自己’,既然您明白了这一点,那么想必您也可以理解,当火灾发生之后,想要不费任何代价就把大火扑灭是不可能的。”
“如果陛下和殿下想要避免内战,那么做出让步就势在必行。”
“如果我不让步呢?您的意思是,我不让步,内战就要爆发啦?”女总督拿起桌上的请愿书,朝着奥兰治亲王的脸上猛地投掷过去,奥兰治亲王一转头,躲过了那朝他飞过来的纸卷,“这不是什么请愿书,这是一份威胁,一份最后通牒!”
“就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很不幸,事情的确如此。”奥兰治亲王将那份请愿书从地毯上捡了起来,“我的朋友们似乎到了耐心耗尽的边缘。”
“请别拿您的朋友们来做挡箭牌了。”女总督冷笑起来,“什么事情都是您朋友们的主张,而您是我们忠诚的臣仆,尽力在两方之间调节,这就是您打算扮演的角色吗?恕我直言,您的表演拙劣至极,甚至令人作呕!如果您还有一点荣誉感,如果您如您自诩的那样是一个有高贵血统的贵族,就请您在我面前表现地坦诚一点吧!”
“夫人,哎呀,您这是怎么啦!”德·马蒂斯男爵再次用手拉起女总督的袖子来,同时用西班牙语劝说着女总督,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女总督一甩袖子,将德·马蒂斯男爵的手甩开,“奥兰治亲王殿下,您一贯自称为我们的忠实臣仆,我们也一向视您为我们家族的忠实朋友。如果我父亲和兄弟对您的照拂,您还记得一星半点的话,就请您告诉我,您现在到底站在哪一边?您愿不愿意做一个忠诚的臣仆和一个忠实的朋友在这种情况下应当做的事情?”
“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奥兰治亲王摇了摇头,“殿下希望我做些什么呢?”
“我要您去告诉那些在外面等候的贵族,用你的影响力去让他们撤回这大逆不道的提案。对于那些想要独立的新教徒和反叛者,您必然知道他们的名字……不,别否认,我知道您对这些人的身份一清二楚!我要您行使您的职权,把这些人全部逮捕。那么,您就会得到我的宽恕,您也会得到陛下的宽恕,我们会给您和从前一样的优遇,乃至于更多!这场风暴也许不是您引起的,但您在一旁袖手旁观,注视着这场风暴从刚开始的几块细小的乌云发展到如今的这种程度,现在您也是唯一能平息这场风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