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他感到对方将一张小纸条塞进了自己的手里。
他将王后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而后走出了房间。
当他确定外面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时,他从手心里掏出了那张纸条,将它展开,上面是伊丽莎白王后那娟秀的笔迹:“请您在宫里等等,我有些事情想和您面谈。”
罗伯特将这张纸条轻轻撕成了细小的碎屑,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第196章 后路
当内阁会议终于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会议一结束,伊丽莎白王后就匆忙地离开了会议厅,她面色不善地穿过宫殿的走廊,一路上遇到的人只要远远地看到她的身影就像是看到猫竖起来的尾巴的金丝雀一般,迅速躲在了墙边的阴影里,唯恐和这个可怕的美杜莎对视。
当她终于回到自己的小客厅时,她发现罗伯特正坐在长沙发上,用手指逗弄着一旁架子上的鹦鹉。他的手指尖上粘着几粒鸟食,而那只虎皮鹦鹉正贪婪地在他的指尖啄食着,同时用脑袋亲热地蹭着罗伯特的手背。
伊丽莎白王后将房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将手里的扇子随意地扔在了最近的一张扶手椅上面。
“您倒是悠闲得很啊。”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
“我总要找些方法来排遣自己的无聊。”罗伯特将手指头缩了回来,那只鹦鹉发出一声失望的鸣叫,“您说让我等您一会,可没想到您是要我等三个小时,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去附近的滑稽剧院看场戏再回来。”
“我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滑稽剧院今天演出的是什么剧目,都比不上会议厅里发生的事情那样荒诞可笑!”伊丽莎白的脸红得像鸡冠子一样,气鼓鼓地坐在罗伯特的对面,用自己的臂肘支撑着扶手椅那刷了金漆的扶手,“这些可笑的小丑对我的所有提议都一概反对,似乎他们唯一想做的就是让这个国家在我的手里彻底瘫痪!”
“那您指望怎么样呢?”罗伯特反问道,“您几乎是把这个国家从他们手里硬生生地夺了过去,难道您还指望着他们会给您什么好脸色吗?”
“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夺回去的。”伊丽莎白王后整了整那因为沾上了汗水而有些蓬乱的发髻,“布拉干萨公爵嘴上说的好听,等到西班牙人进了里斯本,他早已经滚回北方的封地里去了!您以为他真的能抵抗得了西班牙军队?不列颠的金钱和武器救不了葡萄牙,这个巴掌大的小国不过是因为机缘巧合才走到了历史舞台的中央,风光了半个世纪,早已经够本了。陆军是一群乌合之众,海军的战舰年久失修,军队就是个花架子,而整个国家就是一栋摇摇欲坠的破屋,菲利普在门上踢上一脚,整座建筑就会轰然倒塌。”
“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还要赞同用巴西殖民地来交换一些杯水车薪的援助呢?”罗伯特不解地问道,“据我的了解,您可从来都不是会做亏本生意的人。”
“我不过是从着了火的金库里试图抢救出来些许还没有融化的黄金罢了。”伊丽莎白摘下手套,轻轻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我们是老相识了,侯爵,您是知道我的,我永远都会选择拼死一搏,而不是拱手认输。我夺得了葡萄牙的权柄,也会尽心尽力将它守在我的手里,有朝一日再传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但是我并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疯子,我清楚自己胜算渺茫,因此我也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被逼到墙角的野兽表现的最为疯狂。”罗伯特意味深长地看着伊丽莎白王后,“死在您石榴裙下的人,也大多是葬身于您的困兽之斗当中。”
“您是在说您的父亲吗?”伊丽莎白直白地问道。
罗伯特微微沉默了片刻,“不光是他。”
“我不知道您对您的父亲怀有这样深的感情。”伊丽莎白脸上露出一股若隐若现的笑容,她似乎丝毫也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嘲弄,“在我看来,您应当感谢我呢……我与其说是夺走了您的父亲,不如说是为您除去了一个障碍,如今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我的弟弟也是如此,你们可不是都欠着我的情吗?再说他可是个叛国贼,如果爱德华要了他的命,你们之间就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弥合的裂痕;如果他被赦免,那么就相当于是在向所有潜在的叛乱者们发出邀请,告诉他们国王软弱无力,尽情地反叛吧,反正你们也丢不掉脑袋!您的父亲落到那样的下场是咎由自取,而你们都应当感谢我为你们除去了一个大麻烦!”
“就算他是咎由自取。”罗伯特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好像是一团烈火正在他的脑壳里燃烧着,“那么吉尔福德又犯了什么错?您要了他的命,等于同时杀死了他的妻子……简·格雷是您的朋友!”
“他没犯什么错。”伊丽莎白王后看上去毫不在乎,她将刚才脱下来的二十个金币一双的丝绸手套扔到脚边,用自己的鞋尖轻轻踩踏着,“我和他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里出现在了错误的地方,仅此而已。”
“就因为这个,他就必须去死?”罗伯特的眼里露出凶光。
“您看上去像是就要把我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