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黑白

    夏夏：[我今天去海边了。]

    江浔盯着身上那个嚣张的家伙，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笑她——

    今天一天还怎么办？

    现在可以接吻了吗？

    夏夏：[海边有一只小鲸鱼，跟我说它捡到了全宇宙最可爱的姐姐此时此刻最想要的东西，一定要交给她，要不是我梦醒了，我都要感动哭了。]

    爸爸睡回笼觉去了，妈妈还在厨房切菜，虽然门外就是客厅，她却胆大妄为地低头在他露出的耳尖上亲了亲。

    很黏人，却也很甜。

    阿浔：[小鲸鱼问八点到姐姐能不能拿？]

    阿浔：[姐姐逃课了？]

    丢下床上笑成球的他。

    “哦，可是昨晚很迟睡。”声音软绵绵地，他意有所指，对她撇了撇嘴。

    阿浔：[小鲸鱼问，全宇宙最可爱的姐姐啊，请问你丢的是这杯红茶玛奇朵呢？还是这杯四季奶青呢？]

    在矛盾中挣扎，江夏的一天就这么过了。

的卷子了。

    就被他迫不及待凑上来吻住了。

    高叁的一天过得很快也很慢，老师复习讲解知识点的时候，时间总像是一根皮筋被拉长再拉长，尤其讲到自己滚瓜烂熟的部分，更像是看了一部电影的慢镜头集锦，可是一到模考或者小测，又觉得一节课45分钟的皮筋好像倏地就弹缩了回来，紧得不够用。

    江夏单膝跪到床沿，撑着手臂俯身，揉了揉枕头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对啊，都高二了还玩游戏，你说你高叁怎么办，学学我懂吗？”她对着厨房的方向扬声道。

    因为下着雨，天色暗得早，外头没有暮霭沉沉，只有乌云泱泱。几盏路灯在大雨中孤零零矗立在校园一角，灯光里是细细密密肉眼可见的雨幕，还有几只迷途乱转的飞虫。更多的飞虫早被雨水驱赶进了教室里，围着日光灯管上下飘飞，时不时有断翅落下来，到处是枯黄的白蚁躯体在地上、桌上顽强扭动、爬行，吓得几个女生频频惊叫。

    这句话倒是被厨房的王雪兰听见了：“你昨晚不是到点就去睡了吗，又躲被窝里玩手机了？”

    在惊慌失措的人群里，江夏显得尤为淡定，靠在后桌上，低头在抽屉里偷偷看微信。

    以前他不会这样，可是关系改变之后，相处的模式也渐渐变得不太一样，其实江夏并不讨厌这种变化。

    “……早。”江夏捂着脸，又飞快朝外打量了一眼，确定安全才直起身：“妈说叫你起床吃早饭，油条刚炸出来的。”

    心脏像是被悬了起来，晃晃悠悠够不着地，心跳快得难受，又说不出地愉悦。

    喜欢到她想了想还是推开他的房门，只为早晨还能见他一面。

    居然撒娇。

    江夏急匆匆起身顺带踹了他一脚：“爱起不起！我去吃饭了。”

    江夏看的是晚餐时她给江浔发的消息。

    她会愣一下，一颗心被这句话诱哄得怦怦跳，仓皇转向房门口，再故作镇定地回头说：“可是妈还没……唔。”

    夏夏：[九点吧，九

    江夏和江浔面面相觑，心虚地相视一笑。

    “学你什么？学你天天勾着我。”

    那时候江浔可比后来的他软多了，唔嗯一声转头来，睁开眼眨巴眨巴盯了她两秒才晃过劲儿。

    夏夏：[那你跟小鲸鱼说，四季奶青！加波霸，去冰叁分糖！]

    阿浔：[？？？]

    微信的屏幕是江浔的聊天框，顶上的备注不知何时改成了：全世界最温暖的阿浔弟弟，不过她在江浔那里的备注也不遑多让：全宇宙最可爱的夏夏姐姐。

    “早。”偷袭得逞，他弯起眼睛笑。

    姐姐，你要温水还是茶？

    年少的小情侣需要很多仪式感，情侣名就是其一，即便“姐弟”的称呼并不像情侣，但只要心里明白，就算是“姐弟”也可以是恋人的小情趣。至于“姐姐”、“弟弟”单纯是给父母一个障眼法，万一哪天不小心被看见，也好对他们俩商业互吹似的前缀有个玩梗的解释，本来江浔在那一栏打算给她填上“任性”的，但被江夏硬生生改成了“可爱”，两个人那天为此还倒在床上抢了半天的手机，抢着抢着……手机就被丢到了角落里。

    她真的好喜欢江浔。

    现在是晚自习时间。

    ……一大早的就这样。

    意识好像还在梦里，一双眸子漾着睡意的朦胧水光，偏过脸瞅了一眼房间外头，突然猝不及防勾上她的脖子，拉下她朝脸颊亲了一口。

    那个时候她的身份就不再是姐姐，是江夏，是他秘密的女朋友，是他心头上喜欢的人。

    “起床吗，老爸买了油条。”

    看似再平凡不过的姐弟日常，她又怎么知道他想她呢？因为每每待到她手上的复习进度告一段落，舒展身心的时候，他就好像等待了许久那般靠近，嘴唇蹭了蹭她的脸颊，悄声说，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