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姐姐去年高考完……”江浔说完这半句话顿了顿,去年是个敏感的时期,谁都没有这个心情,一家人都心知肚明,“今年有机会,不如就一起去散散心。”说到“散散心”,江浔偷偷跟江范成使了个眼色,俩人一通眼神交流,不过江夏心不在焉并没有发现。
“咳,那就好好去玩玩吧,本来高考完了也是要放松一下,要多少钱跟爸爸说。”
去年那场意外,施工方的渣土车在违规时段施工还撞了人判了全责,各种赔偿金和妻子单位给的抚恤金加起来就有一百多万,江家又有自己这套房子不愁住,哪怕儿女两人都上了大学需要学费,也足够江范成不上班养活他们十多年了,何况以后肯定还是要为孩子们打算未来,江范成不安于坐吃山空,如今工作也依旧勤恳,说到钱,江家现在确实不缺。
只是江浔也没打算伸手讨,“不用,这两年的压岁钱我还有,今年一直都在忙着考试没怎么花,跟姐姐出去玩一趟足够了。”
“连你姐那份你都包啦?我们阳阳长大了嘛,会懂得疼姐姐了。”
江浔耳根悄摸摸涨红了几分:“这不是等到时候分数下来,考得好你还答应给红包吗,我才不怕。”
江范成开怀大笑:“这么自信?”
“那当然。”江浔一脸轻松,言末,偷瞟了眼江夏。
“我就不……”
“姐姐可得盯着我。”江浔好像早就清楚她要说什么,很干脆地打断她,“王嘉航他们玩得很疯的,到时候指不定带我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姐姐一起去的话,至少还能拦着点。”
拿自己的安全戳她软肋,江浔知道江夏这么一想就不可能不去。
如果说以前的江夏还是个没心没肺只在关键时刻对弟弟施与关怀的姐姐,那么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的她,已经自动自发地把自己归位于母鸟的位置,无论是亏欠还是其他原因,她对江浔的保护欲都大过于自己。
所以,江夏当然还是去了。
出发的前一个晚上,江浔还是和之前那样,在爸爸睡下之后来到她房里陪睡。
这些天江夏的情绪比起刚回来的时候好了一点,至少哭闹不醒的时候少了许多,江夏也知道这都要归功于弟弟给自己带来的安全感,所以她对这种接触不再抗拒。
除了偶尔安抚的吻,两个人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姐弟间关系既没有回到高考时的热恋期,也肯定不像分手后那般冷淡,要说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江夏也不知道。
她对江浔的爱,其实比高考前深刻得多,只是……她已经不敢了,以前的她与现在的她,以前的江浔与现在的江浔,两人之间的差距似乎越来越远,她说服不了自己,至少这段时间,她没办法去考虑这段禁忌。
所幸,江浔很有耐心,他更多的精力都放在治愈她之上,没有给她任何压力。
除了,这一晚。
江浔坐在床沿,拉着姐姐的手。
江夏站在他身前。
“可能你会受不了,我也会,但是,我还是需要听你说。”
“……说什么。”
“那个人的名字,你发生了什么。”
江夏抿着唇,身体因为他的话而微微发冷。
“姐姐,如果你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总有一天会扛不住,就像妈妈走了之后。”江浔仰着头看他,小夜灯暖黄的光亮打在他的侧脸,也落在两人牵起手的手背,“你有我,两个人承受总比一个人好很多,我不像你那么脆弱。”
江夏垂下眉睫,眼神中的情绪如沉寂的死水,波澜不起。
她还是没有开口。
阿浔真的长大了,比她有担当得多,更像一个男子汉。
但事情已经发生,多一个人知道去感受她的痛苦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只想要江浔能好好的,其他事情与他相比都不值一提。
“我不想你带着包袱去旅行,姐姐。”江浔轻轻掂着她的手心,捏了捏,“要不然,我先告诉你我之前都在想什么,怎么样?”
江夏抬眼望他的眸子,他眼里盛着温柔,让她不自觉沉溺其中。
“我不恨你。”
江夏下意识握紧了他。
那是他自白的第一句话,“你和我说分手之后,我真的痛苦了很久,但是我不恨你。”
“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看得出来你很在乎我。”江浔用一种缓慢又温和的语气叙述道:“如果姐姐对我只是玩玩,不爱我才说分手的话,我想那段日子我一定会崩溃,可是我挺过来了,因为我知道你不是。”
江夏一直保持缄默,眼底却有情绪在涌动。
“我就是想,你强迫自己做坏人,感觉一定比我还糟糕吧,那段时间的你受到的折磨应该不会比我少。”
“但我还是赌气。”
“我气你一个人做了所有决定,气你不把我当个男人,气你真就那么坚决,只想做回我的姐姐。”江浔偏头陷入回忆,“所以那些‘早安晚安’,我一句都没有回,我就想看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