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包含医保费用,两个人办理完了手续,职员说要等两周左右才会把银行卡寄过去。
他和许嘉平就读的是机械工程,讲授设计制造课程的罗伦斯教授是美国工程院和美国科学院的双料院士,也是美国ieee电气与电子工程师协会的创始人之一,一节课上完,甘涔只勉强地记了两页笔记。
中间好几行还被划掉了,语言对他来说是一个大坎,他们班里算上他只有三名中国学生,坐在一群异类肤色中央,上着完全听不懂的课程,有时候他甚至都分不清楚教授是在讲专业问题,还是在讲他家宠物的趣事。
虽然国内给他们联系了语言班,每个周末去恶补英文,尽快追赶进度,但研究生的课程包含大量专业名词和复杂原理,甘涔上完一堂课,简直就像听了一节叽里咕噜的天书,他在学习上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挫折,以前是他不想学,和现在学不懂,完全是天差地别。
不仅仅是学习,初来国外,连日常生活也成问题,他去趟超市,如果不和许嘉平一起,买一些生活用品都面临着语言上难以沟通的障碍,可许嘉平是长时间奔走在教室和图书馆之间的,甘涔也不好每次都叫许嘉平牺牲学习时间来陪他。
身处陌生的异国他乡,周围的话像鸟语,他听不懂,又没有蒋泊锋在身边,还要忍受时差,最开始的一个月,甘涔的情绪跌落到谷底,不愿意和许嘉平说话,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只有下课了,才在房间里对着笔记本视频那端的蒋泊锋,常常说不了几句就往下掉眼泪,哭着说他想要回家。
他这样哭,这样‘孤立无援’,蒋泊锋心疼坏了,甚至好几次都忍不住动摇了,想把甘涔先接回来,管什么留学,先休着,被徐开力劝:
“蒋泊锋,语言这种事谁去国外上学都要克服的啊,许嘉平不也是?中国那么多留学生不都是?你不能他一哭他你就什么都不顾了啊,你得让甘涔自己学着成长啊。”
他们在深圳的公司也刚刚起步,融资,投标,手续,打点关系,事情繁杂的像山一样,蒋泊锋硬是挤出早上的时间,每天早上四点半起床,抽出一个半小时来和甘涔说话,亲自辅导他的英语。
他们隔着十二个小时的时差视频,蒋泊锋的英语是以前为美国公司做外包工程时,与合作方和设计师谈项目锻炼出来的,口语还不错,他引导着甘涔用英语和他对话,鼓励甘涔用英语给他讲每天在学校里发生的琐事。
甘涔不会的单词,蒋泊锋会提醒他那个词应该怎么说,遇上蒋泊锋也不知道的,他会翻词典,第二天早上视频时再告诉甘涔。
如果遇上甘涔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或者一段表达里不知道怎么用英文去描述的词汇太多,甘涔就会不耐烦了,不要再继续,蒋泊锋就会切换回中文和他说话。
第二天等甘涔不急了,再将他不会的单词汇告诉他。
徐开因此是彻底大长见识,见过惯老婆的,没见过蒋泊锋这么惯老婆的,照他的话,甘涔一个大男人,听不懂,不适应,就让他哭一个月去,他还能哭一年?而且徐开都想不出来,蒋泊锋是个铁人?他到底从哪里挤出的时间?他不需要睡觉吗?
怪不得甘涔脾气差劲,就蒋泊锋这样一看见他一哭就什么原则都没了,恨不得自己先拿来嚼碎了再喂给他的样子,甘涔要是能养出个不娇气的脾气才出鬼呢。
蒋泊锋挤压休息时间,一点点的辅导甘涔的英文,甘涔也愿意听,毕竟在视频里能看见蒋泊锋,他就安心,慢慢地,也见了效果,甘涔和实验室的外籍同学偶尔也能聊上一两句,拓开了一些社交圈,再去超市也不用许嘉平一直陪着了。
再慢慢地,甘涔的口语有了着实的进步,蒋泊锋不再让他讲今天做了什么,而是让甘涔试着给他复述教授在课堂上的讲课内容。
大量拗口的专业名词和理论又是一项新的艰巨挑战,蒋泊锋也不着急,在视频里听着甘涔磕磕绊绊的讲,复杂词汇和公式原理通过复述,甘涔一次次地加深印象。
他原本就脑子聪明,在课下先提前自学一遍,等教授上课讲时,就算中间再有一两个单词听不懂也没关系,更何况还有许嘉平这个来了不到半年,就被公认为最刻苦的中国学霸在身边。
锻炼的久了,甘涔从最开始只能勉强讲上五分钟,十分钟的内容,到后来可以尽可能的、通顺的表达出一堂课的意思,他学的课程走在技术前沿,早已经超出的蒋泊锋的知识范畴,但是当他遇到忘记怎么说的,想要用别的语句糊弄过去时,蒋泊锋又总能发现。
甘涔每次都会特别的不可置信:“蒋泊锋,你是怎么发现的?难道你自学了数传通信?!”
蒋泊锋也不告诉他,但是会让他倒回去,捋顺了,重新再讲,自己则在桌前办公,审核图纸,甘涔泄气的很,觉得应该让蒋泊锋来读麻省理工,一定比他毕业的早!
当然,他下次不会说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卡壳,然后一副心虚的样子眼神往上瞟。
过圣诞节时,波士顿下了第一场雪,甘涔已经进步到可以不卡壳地,给蒋泊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