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容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只觉得身上毛孔都打开,浑身浮着虚汗。
聂祯平息半晌,又来抱她,不含情欲的轻吻接连不断地落在她光裸的肩头。
滔天的情欲遁去,她这时才有心思将碎成两片,各挂在一条腿上的内裤脱掉。
丁点儿布料裹着细带,细布条一样,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贺一容随手扔下去,聂祯看她动作却忽然笑了,头搭在她肩头说话:“以后不穿这种的了。”
贺一容疑惑:“为什么?”
他手渐渐往下,揉着她的腰窝,声音也沉下去:“细带子勾着,看到就想撕了。”
贺一容这才想起上一次在车里时,穿着比这布料更少的情趣内衣,也是被他直接撕了。
她低了头,羞怯中不免藏着些欢喜。
聂祯这样,她是喜欢的,可嘴上却不承认:“你现在越来越混了。”
聂祯身子贴上来,手越来越往下,“是吧。”
他好像再也不想克制自己了,挣脱了束缚一般,想尝尽以前没尝过的滋味,想知道肆意妄为的日子又是什么样。
可他已经长成这样的聂祯,又怎么会真的肆意妄为。
话音一转,“你呢?”
贺一容刚要下床被他拉住,身子倒在他腿上。
他这样直直地俯视下来,轻柔地撩开她额边碎发,可表情严肃:“你现在越来越胆大了。”
贺一容下意识以为他说的是内衣穿得大胆,刚要顶嘴又反应过来。
眼睛溜溜一转,嫌弃一般推开他的胳膊:“身上好黏,我去洗澡。”
又被聂祯拉倒在身上,贺一容嘻嘻笑着,也不顾浑身光裸,转身抱住他的腰。
手指戳了戳,暗恨着:“你可真有劲呢。”
聂祯懒得和她兜圈子,正了脸色:“问你话呢,你怎么敢的?你不知道他手里拿着枪吗?”
贺一容停住了动作,也收起脸上嘻笑的表情。
眼睛垂下去盯着他腰上的疤,因为缝合过,比边上的皮肤稍微突出一块,也更白一些。
“他不会……”
聂祯猛地起身将她压下去,两只手用力地扣住她的肩膀。
他鼻孔翕张着,大喘几口气,似乎是气急了。
贺一容也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下意识的想要服软,可却不知道说什么。
不免带了些委屈惊惧的神色。
聂祯认命一般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那股吓人的气势好歹去了一点。
可手还是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他手上有人命,在你面前他是好人,可在其他人面前,他是杀人凶手。”
贺一容点头,小声回话:“我知道。”
聂祯声音猛地提高:“那你怎么还敢?!”
他原以为她不知道,可既然知道赵恩宇手上有人命,为什么还敢那样做。
在飞机上他回想了无数次那个场景,贺一容的力度根本不足以控制住他,位置也不是最好的位置,只要赵恩宇掰开她的手腕躲过去……
那个距离,就算他反应够快,贺一容也会受伤。
聂祯越后怕,说出口的话就越不管不顾:“你知道吗,他弄死的那个也就十七岁,奸杀,轮奸,和你一般的瘦……”
他越说声音越高,见贺一容瞬间红了眼流出泪才止住话头。
浑身僵硬地给她擦眼泪,明明两人身上都未着寸缕,身边都是情爱痕迹,腿下是被她弄湿了的床单。
完全不像是刚结束浓情爱意的伴侣。
指腹上的湿意越来越多,可聂祯狠了心,继续说下去。
“别人对你好你就想千百般回报回去,赵恩宇对你好一点你就对他完全没有戒备心,知道他手上有人命也觉得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承认在很多时候他不会伤害你,但是在已经持枪对峙的情况下,在他殊死搏命的时候,你是怎样的自信觉得他不会伤害你?”
“贺一容,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这样胆大呢?胆大到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贺一容眼泪越流越多,嗫嚅着:“我不是……是惠卿姐在他手里……”
聂祯自嘲一笑:“是啊,因为惠卿姐对你好,所以你想回报回去是不是?想帮她解围,可你呢?”
“你有个万一的话,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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