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斐年少时,在书院里见旁人争风吃醋时还暗自发笑。乃至往后他心悦于庄怜儿却不得之时,屡屡吃暗醋,如今好不容易同她成婚,却醋得更狠了,被自己的年少轻狂狠狠打脸。
庄怜儿虽不好京中风气,与男子走的远,但这并不代表身边全无追捧者。从前李月婵还在怜儿身边,李月婵是出了名的急性子,也没人敢招惹她俩。李月婵走之后,脸皮厚的男人们也就围在庄怜儿身边,甚至有了当街求娶的事情。
哪怕霍风喝了酒,还登门道歉,许斐仍然对他记恨至今。
若是再早个二叁十年,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庄怜儿就名声尽毁,不得不嫁给他。
许斐每每想到此处都胸口郁结。
从京中到郊外的小寒山,花去了半日的时辰,二人到了庙中,紫珠吩咐一个机灵的丫鬟去给主持送些香油钱,其余人便往后山的客房去。
深冬的天乌沉漆黑,雪也不曾停。
走在前面的下人们点起了油灯,领着路往里。早有一批人先到了此处候着,将后院收拾了一番,备好了饭菜。
怜儿回房摘下了头钗,出门时只有许斐在外等她。
他牵起她的手,怜儿看了看四周:“他们人呢?”
“都在前院,我放心不下你,跟过来瞧瞧。”
廊下只有他二人,庄怜儿羞怯:“我又不是叁岁小孩儿。”
许斐认真道:“那我是。”
他甚至拉着她的手,低头在她指尖轻轻触了一下,柔软的唇有些温热。
怜儿看他一眼,没收回手。
她得了空闲,在此处休息,是要多陪陪阿斐。
可是……她倏然念起,这山上清静,没有外人寻来,二人又无事可做,照着许斐的性子,岂非要天天勾引她?
怜儿下意识看了一眼许斐的面色,比前两日好上许多。
她也是想他的,但总怕他在此处没了顾忌,反而伤了身子,要知道,阿斐向来都热情的让她吃不消。
许斐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他坐在怜儿身边用饭,饭没吃几口就要喝药,褐色的药汁看起来着实发苦,许斐病怏怏靠在她身上:“好苦,夫人。”
庄怜儿心领神会,用羹勺喂了些甜汤。
慧言在一旁似懂非懂。
他还小,不明白主子为何吵着要吃甜汤蜜饯,分明夫人不在的时候,他都是一口气喝完都不会皱眉的人。
怜儿也跟着喝了些甜汤,汤里有手酿的小圆子,还掺了些米酒,几口下肚,身上跟着出了身汗。
院里后山挖了处汤池,是从前庄怜儿在时用的,下人们打扫干净又熏了香,怜儿才与许斐一同进去。
许斐目光清明,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
怜儿主动坐在他腿上,抱着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阿斐,晚上一起睡嘛?”
许斐应声:“这两日病好多了。”
庄怜儿盯着他的下巴:“那你亲亲我。”
她之前总觉得这样的话太腻太肉麻,可如今人在他怀里,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许斐顺势低头含着她的唇,然他只是浅尝辄止,作弄她主动伸出小舌之后就微微松开。怜儿仰着脸,缓缓喘气,主动送上香唇。
许斐低声笑了,轻揉她的腰:“慢慢来。”
怜儿在他耳边咬了一口,起身准备沐浴。
里间的浴池边架着屏风,怜儿将衣裳挂在上头,自己缓缓入水。温热的水让她下意识呼出声,许斐在一旁看她褪去衣衫,与她闲聊。
“怜儿年后要做什么?”许斐问她,“留在书院?”
“你既与我说了长公主的事,我总不能入仕。”怜儿趴在池边看他。
许斐原是在解腰带,闻言,搭在腰带上的手顿了顿:“也对。你都让弟弟归家了,这段时日就小心些。”
怜儿意外:“原来你听到了。”
“是霍长安告诉我的,”许斐望着她,目中并无责怪之意,只怜儿总觉得心里有些寒意。他道,“我在书院遇到他,他问我知不知道此事。怜儿,连外人都比我早一步知晓,我真是有些难过。”
霍长安的父亲在军中任职,正是掌教将军,知道这事不奇怪。
怜儿辩解道:“我没告诉他。阿斐,你生气了吗?”
许斐的衣裳落在地上,他认真想了想:“有一点,夫人要安慰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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