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色的玉石迫入进宫口时,一道带着寒意的冷风忽然从身后袭来,随之传来锵金鸣玉之声。
锐利的剑风曳起一地青丝,翻飞的发丝被剑气扫断,转眼就翻上空中,落在了冬青枝叶上。
她回头看着背对着她的男人,身着黑色的阔袖长袍,袖口银色的纹路裂开一道细口,手中白玉簪已经断裂,一截滚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而正对着她的男人……眉眼间是很深的戾气,一张胜过人间春花秋月的容颜,暗藏着难以捉摸的狠厉,手中叁尺长剑沥下泠泠寒光。
她对此人印象极深,大约是少时深闺梦中皆有此人的痕迹。
此人正是荣恩郡王溥熙。
她跪坐在地上不敢乱动,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将自己藏起来,怕他看着自己这副模样。
溥熙是云中皎月,而她却已是足下尘泥,面对他,不用人说便已是难堪。
“裴忱,你怎敢如此对她!”溥熙咬着牙,恨不得一刀刀将对面披头散发的男人刮碎。
白玉簪本在裴忱发间,察觉到剑意的那一刻,他之声顺手从发间拔下玉簪打断对方的攻击。
看着恨不得将他活剐的溥熙,男人神色微妙,随后回头看了眼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缩起来的唐锦。
“她是本侯的奴儿,怎么待她,与郡王又有何干系?”
裴忱的声音轻佻又威严,转身走到唐锦身侧,伸手挑起她的下颚,指尖擦过她的樱唇,低笑着:“看来本侯的小东西还藏着一颗吃里扒外的心,竟然惦记着外面的野男人……”
唐锦听着这声音,只觉得寒意入骨,身体忍不住瑟缩。
本就是针锋相对,溥熙见不得自己惦念的人竟然成了这般模样,当下便抽剑朝着裴忱刺去。裴忱神色一冷,拉着唐锦翻身避开这直逼门面的一剑,眼底已经染上怒意。
“溥熙,本侯可不是那些陪你小打小闹的废物,若是动手,势必要你留下些东西……”
溥熙双眸鸷冷,冷喝道:“本王今日定要你的命。”
“口气不小。”裴忱垂眸看着脸色煞白的唐锦,将她卷在怀中,轻轻抿起唇角,“你倒是会给本侯惹事,等本侯料理了这小子,回头再收拾你。”
唐锦被他抱起,转身进了屋内,她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裴忱已经取走了屋内的长剑。等她翻出袍子披在身上走到门口时,两人已经交手,院子里的桂树被一剑斩断了枝丫,轰然倒地。
绿色的叶片断痕锋利,扫过面庞便带起一道血痕。
她不敢跨出院门,只能扒着格扇门,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几乎每剑都朝着彼此的致命之处而去。
她想分开两人,这样下去必然会有一人重伤。
而她很清楚,溥熙虽掌管镇南刑司,但到底不比征战沙场,习惯了马革裹尸以命相搏的裴忱。所以溥熙落败是迟早的事情,依照裴忱的性格,也定然不会手下留情,虽不至于要了对方的性命,但重伤对方却绝不会手软……
她出去,又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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