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枫大概是睡了,正好崔莺莺也没有跟他聊起来的打算。
随便应付了一下列表,她指尖点到沉妥发来的四五条表示关心的信息,面无表情地划过去。
头刚沾了枕头,她的手机又响了两声,伸手关到静音,用被子蒙住了头。
所以直到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她才看到那条好友申请,头像是一张构图讲究的风景画,申请理由也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姜堰。
她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尖叫,当然可以嘲笑她没有见识,崔莺莺一定不会反驳,她只会想,是,我确实没有。但总有一天,我都会有的。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所谓的富二代其实没有那么难搞。富二代也分级,大部分手里也紧,全赖家里的生活费过日子,一个月五万十万,看起来多,只是消费也高,买块表买个包,也就不剩什么了。比如沉妥,你要说他是真的没钱吗,或许也不至于,只是拉的下面子。
就是不要脸,她一大早想到他还是很生气。
她翻出来他昨晚发的消息,忍着心底的恶心:“早上好喔,昨天晚上睡着了,没看到你的消息,让你担心了吧。”她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声音里有种早起的沙哑,丝绒蛋糕的质感,“好困喔,今天早上还有课。”
要不是他还有他的用处......崔莺莺很快就想通了,谋事者不拘小节,卖个笑而已。
上午是毛概课,她一个人坐在最前排。不止是这门课,她几乎所有的课都爱坐在前排。
崔莺莺有点表演型人格,天生的,她从小就喜欢在不同人面前扮演不同的角色,大多是都是乖乖牌一类。她很喜欢演好学生,这个角色实用性最强,往往能收获最多,老师的赞扬,父母的喜爱,同学的艳羡。
总之,演得和真的一样。
她在洗脑自己之前先成功地把身边的人洗脑了,以至于连她考上渝州师范大学这件事,同学以及师长都觉得是她发挥失常,反而都来安慰她。
她没有复读,普通女孩的花期能有几年?25,最多是25,25岁之前的美貌是美貌,但25岁以后的美貌都是金钱堆出来的。
更何况或许这就是她的水平,她自己都说不清,不过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她仍然在享受好学生待遇。
下了课,已经是是十一点。沉妥的消息才姗姗来迟,抱歉,起句就是抱歉,啰里巴嗦一大推,他说今天没课,所以昨晚大家陪赵松云通宵,早上回来补觉到现在才醒,还是饿醒的。而且昨天太累了,睡得沉,空调开得又低,被子没盖好,有点感冒。
崔莺莺觉得好笑,饿醒的?怎么,是不是还要她帮他点个外卖送到寝室吗?真是睡糊涂了,一大早又发神经。她又不是他妈,怎么冷了饿了都要说。
好吧,她想了想,回了一句【好可怜】
避免妈味万能适用句。
看起来像是在说我好担心你,但核心是关我屁事。可怜,只是可怜。
沉妥收到消息,又开始卖乖,一条接一条的语音,大部分被她转成了文字,偶尔听到几句。她只觉得他声音本来就难听,平时她只好夸他声音有特色,真不经夸,自己是个什么蛤蟆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吗?别人说你是天鹅你就信了。现在倒好,发语音的频繁程度简直让她受不了。
洋洋洒洒几十秒,也不知道念的从哪里看来的情话,无非就是什么现在头好疼,可是我好想你啊,想这个周末再见到你这一类的话。
崔莺莺忽然想起昨晚的露台,那一支香烟的时间。走的时候姜堰说沉妥好像很喜欢她。
可是沉妥这种人怎么会爱人呢,他永远只会喜欢他自己。
只是切到和姜堰的聊天框。
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她早上同意好友的界面,只有她发出的一个打招呼的表情包。
他还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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