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途中,顾明月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可长久。以赵元白的小心眼程度,倘若被她知晓自己私下与她的未婚夫见面,定不会轻饶了她。
顾明月是不喜欢赵元白,可却没胆子真同她交恶。
以防万一,得赶紧想个办法摆脱白锦才好。
从侧门进了家,顾明月正要往自己的院子里去,路过垂花门时,却看见了一顶白花花的轿子。
她盯着着刺眼的白色,心中莫名生起几分不好的预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悠悠往自己院中去了。
如今天冷又下了雪,丫头侍从都不愿意在院子里多待,院中冷冷清清的。顾明月径直进了屋子,只见到书画和书琴正对坐着下棋。
她倏然进门,两人连忙扔掉手中的棋子起身相迎,具是一副等她许久了的模样。
两人眼中还带着些激动,书画首先凑上来低声说:“小姐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顾明月一路走着回来冷极了,哪成想还要被堵在门口。她皱着眉头将两人拨开:“你们在我屋里干嘛?”
“厌小子去看热闹去了,托我们看着炉子,省得灭了。”书琴一面说着一面接过顾明月随手扔下的裘衣,好生搁在一旁的椅子上。
“看热闹?”顾明月一下子就想到了停在垂花门的轿子,那顶轿子一看就是奉天司的。一般这轿子停在府中多半是没有什么好事。
书画不等书琴开口应答,便先一步窜到明月身旁抢了书琴的话茬,顶着书琴翻到天灵盖的白眼,迫不及待地开口:“李叔父有孕了。”
还不等顾明月有什么反应,她就迫不及待吐豆子似的将她知道的所有事全部都告诉给了明月。
事情大概就是今晨李玉请安后从齐氏屋中回房,谁知刚出齐氏的院子没多久就晕倒在半路上。
他的侍从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便将人扶到房中没有再多管,谁知李玉到正中午还未苏醒过来,侍从这才叫了大夫过来看看。
这一看不得了,李玉居然是怀有身孕的。这男子若想有孕,须在房事前服用善丹,而这善丹却唯有手持凭据才可采买。
顾府中倒还余下两颗善丹,只是均握在齐氏手中,不曾给过别人。既然如此,那这李玉又是如何有孕的?
顾明月听得莫名心惊,忍不住继续追问:“那主夫那儿……”
“主夫已经派人去请顾大人回府了。”书琴还是贴心一些,趁书画在那儿唾沫横飞,端了杯热茶给明月暖手:“后面的,等厌小子回来才知道。”
顾明月接过茶杯,这才又想起厌厌出去凑热闹的事儿,顿时有些不放心,提醒二人道:“若是让主夫知道你们在这儿胡乱打听这些事儿,非把你们全赶出去不可。”
这话说得凶,书画却满脸不在乎:“主夫才不管这些事儿呢。”
就算后院乱成一锅粥,只要不碍着他齐氏的事,他是一概不理的。
只是如今这事儿可不一样,这可碍着他了。
遥想当年王叔父怀顾楠时,都未曾敢让齐氏知晓,初有身子便拖着孕体到云怀观清修,直到顾楠两叁岁时才敢返回顾府。
如今父女二人深居简出,谁也不敢在齐氏面前多晃悠。再加之自王叔父回府之后母亲便鲜少光顾王叔父的院子,齐氏也就不再为难这父女二人。
只是齐氏素来厌恶年轻美貌又出身低贱的李玉,这次岂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