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对苏景笙淡淡一笑,然后站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她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顾烨霆,“有什么话,我们单独谈谈”
顾烨霆眉头深深地皱起,望着她单薄的背影,他心痛的站起身看了一眼病房里安静睡着的佳佳,他沉默着跟上她的脚步。
苏景笙坐在长椅上,双手合|十,望着两人先后离去的背影,他也皱着眉有些发愁。看样子笛笛这次是真的对顾烨霆失望了,刚刚那种淡漠的态度已经无声地说明了一切,她打从心底里不想跟顾烨霆说话了
没想到,好好的一场婚礼,最后竟然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洗手间里,莫畔笛转身将门反|锁,然后背脊抵着冰冷的门,淡漠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烨霆。
顾烨霆静默的凝视着莫畔笛,她淡漠的眉眼让他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女人已经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莫畔笛了。她变得陌生,变得那么遥不可及,即使他穷尽一生之力,也不一定能融化她的心
四目相对,两个人静静的呆了好一会儿之后,莫畔笛才低下头淡漠一笑,“说吧,把你为什么离开,为了谁离开,全部告诉我,让我知道,你大婚之日到底是为什么而逃走”
顾烨霆极少见到她这么咄咄逼人的口吻,他依稀记得上一次见到,是在医院里,她被睿睿端着的开水烫伤了,后来他去医院时她跟疯了一样的伤他
面对着此刻一样咄咄逼人,却比上一次冷静太多的莫畔笛,顾烨霆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只能将当时顾钧天打电|话来的事全部告诉了她,哪怕一个小小的细节,他也没有遗漏掉,包括他为什么要去救乔曼的心理想法,他也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她。
可是听完了顾烨霆的解释之后,莫畔笛并没有预期的宽容原谅,她冷冷的望着他的眼睛,重复着他的话,反问道:“你去救乔曼,却告诉我是因为不想让我内疚一生,嗯?你说,如果乔曼被顾钧天折磨死,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是么?”
顾烨霆凝视着莫畔笛的眼睛,没有反驳一个字。
莫畔笛冷笑一声,望着雪白的墙壁,瞳孔微缩:“抱歉,顾烨霆,我还真没你想象中那么大方宽容,我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圣母玛丽苏。”
重新望着顾烨霆的眼睛,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如果今天她乔曼死在了顾钧天手里,我莫畔笛的确会内疚,但我内疚是因为她是乔漪的姐姐,我会因为对不起乔漪而内疚,自责,但我绝对不会因为她乔曼的死有任何内疚不安呵,她的死活跟我无关,我为什么要为她内疚?”
“笛”
顾烨霆微微眯了眯眼,他没想过他的笛笛会说出这样冷漠的一番话来。
将她红肿的眼睛看在眼中,他想到佳佳至今还躺在病床|上靠呼吸机求生,他瞬间就理解了她的难受,也理解了她的冷漠。
若是换了别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躺在病床|上自己却无|能为力,恐怕会比现在的莫畔笛更加冷漠,更加不近人情吧!
“倒是你,顾烨霆,你敢说你去救她就真的完全是因为我么?”
莫畔笛没有理会顾烨霆的脸色,她冷笑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质问:“你敢说,你去救她不是因为她乔曼曾经跟你相爱过么!”
顾烨霆伸出双手握着莫畔笛的肩膀,他皱着眉头望着她咄咄逼人的模样,解释道:“笛,我跟乔曼真的已经过去……”
“够了”
莫畔笛抬手拨|开他的双手,不让他碰自己,同时也冷漠的打断了他的话。凝视着他的眼睛,她淡淡一笑,“不要再说你对她毫无感情之类的话,也不要告诉我,你今天去那儿救她没有一点其他的念头。顾烨霆,你已经将我一个人抛弃在了婚礼上,现在,你还想找这些谎|言来敷衍我么?”
“……”顾烨霆张了张嘴,将莫畔笛淡漠的神色收入眼底,他选择了沉默。她连“谎|言”和“敷衍”这样的词语都用上了,他现在要是再去解释什么,无疑等于给了她更多质问他的理由。
背脊倚着冰冷的门,莫畔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许久她才幽幽的问道,“顾烨霆,如果今天被顾钧天绑|架的人不是乔曼,如果那个女人是别的人,你还会抛下我,独自一个人去那儿吗?”
顾烨霆最初嗫嚅了几下,他没有回答。
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今天那个人不是乔曼,如果那个人不是他曾经对不起的女人,他也许不会抛下莫畔笛……
莫畔笛笑了一声,低头看着顾烨霆的脸,将他的沉默看在眼中,她悲凉的笑了两声,问道:“比起乔曼来,我和佳佳跟本就不算什么吧?”
“笛,不论你怎么想,我顾烨霆对天发誓,从五年|前开始,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爱你,这一点毋庸置疑”顾烨霆凝视着莫畔笛的眼睛,又缓缓补充道,“今天抛下你一个人在婚礼上,的确是我该死,可是我犯的这个错误无法抹去我爱你的事实。如果我真的对乔曼有什么想法,这五年我就不会跟乔漪在一起,我当初娶的人就是她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