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璧沉默,她自认谨慎,宋明熙不会发现她窃取了情报和地图,只是她逃出来的借口,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不知该怎么与兄长舅舅说,便扯了个谎:“我诈死出来的。”
两人放心,又问了扶璧许多事,给她安排了单人帐篷住。
行军艰苦,扶青担心扶璧吃不消,把最好的衣裳吃食都送过去,通通被扶璧拒绝,她若是从前那个娇生贵养的郡主,兴许不会拒绝,但是吃了这么多苦,她心里只求大业,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不搞特殊。
先前不少将士都嫌扶璧是娇弱女子,耽误打战,他们也不方便,后来见她没有一丝官家做派,也很是体贴,给伤员包扎,视他们如同兄弟,对战局也很有远见,便都十分钦佩。
一路从河南打到京都,扶青和汝南王原本对那布防图半信半疑,试探了几个地方后,发现果然如图所示,于是倾尽兵力攻打薄弱之处。
未曾想,那里竟然设了重重埋伏,太子亲自带大军守株待兔,扶璧那边的将士损伤过半,扶璧和汝南王都中了毒箭,扶青只得下令全军撤退。
扶璧不顾自己也受了伤,一边掩护重伤的舅舅,一边撤退,她心里久久不能平,因为她在城墙上看见了熟悉的面孔——鱼蝉。
她是宋明熙的妻子,她在,宋明熙必然也在。
原来他竟是这场战役的军师么?
难怪,扶璧想,她怕是被他算计了。
她看见的宋明熙对自己情根深种,其实都是他装的,只是为了让扶璧以为他已经信任自己了,其实他早已知道自己是细作,故意漏了马脚,把改动过的布防图让她轻易偷走,这一切,都是为了永肃峡的这场战役!γùsんùщùм.cōм(yushuwum.)
扶璧心里又酸又恨,是自己傻,中了他的毒计,误以为他是个好人,她现在想起当初和他同眠的夜晚,当时的自己还可笑地以为,如果没有战事和婚约,没有立场对立,他们或许会是一对爱侣。
真是可笑。
可笑至极!
宋明熙,若我在一日,你便是千刀万剐也难偿还。
帐篷里,汝南王的手已经脱力,他嘴唇发紫,颤颤巍巍说着身后事:“此后,扶青为主将,阿璧,你要好好辅佐他,杀、杀太子,改田制,轻赋税……”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扶璧已经听不清了。
白雪把大地掩盖,北风卷走枯枝上最后一片残叶,汝南王的手,也从扶璧身上滑落。
她的亲人没了。
扶青也悲痛,见她自责,终是宽慰道:“生死无常,舅舅若还在,也不想你为他如此难过。”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中了歹人奸计,舅舅就不会死。”扶璧面无表情,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扶青搂着她,他也不太会说话,只道:“不是你的错,都是太子的奸计。”
之后扶璧和扶青带兵退了数里地,被御林军团团包围,四面楚歌,他们几乎要弹尽粮绝。
好在有了一个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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